第48节

见女子倒在了蒲团上,他又蹙了蹙眉,她到底是个女子,想伸手去扶却还是收了回来,最后只低声道:“还望姑娘自重。”

闻言,女子微微怔了怔,却还是起身道:“既然戚大人软硬都不吃,便吃些苦头罢。”

沈谦之在堂坐了半晌,见戚云还未回来,便觉有些不对,吩咐卫辞去备了马车,往民乐坊去了。

方行至半道,便有一个少年冲至马车前拦住车驾,哭道:“求求官老爷,去救救戚大人!”

卫辞将他一把拎起询问了一通,方知戚云果真出了事,当下即刻驱马速前行。

一众衙役听得戚云被押在了里面,一时都没了主意,谁也不敢做主先带人冲进去。直至沈谦之来了,为首的差役才道:“御史大人。”

沈谦之瞥了一眼众衙役,道:“将赌坊围起来。”

接着,沈谦之便领着剩下的人直冲进了赌坊,命一队人挨着将雅间一间间推开。

“官爷,您这是做什么?若是要搜查我们赌坊,也得给我们瞧瞧搜查令不是?”见沈谦之去向了顶层,便有一人出来拦住道。

沈谦之停下了步子,睨了他一眼,淡漠的掏出了一块金字的腰牌,是皇帝发放给各地监察御史的腰牌,凭此可对五品以下官员任意搜查,更别提是对这等不入流的赌坊了。

“这个,便是本官的搜查令。”

那人一瞧,登时脸色变了,忙让去一旁,伸手对身后的人作了个手势。

卫辞见那人身后的小厮躬身往后退去,便忙大步跟在了他身后,须臾,小厮迅速推门入了雅间,卫辞要跟上时,门已被反锁的紧了。

“里头的,监察御史到!把门打开!”卫辞说罢,听得里面有一阵动静,却无人来开门,他抬手拔出长剑便向门上砍了几下,又用身子撞了上去,半晌,才将门推开了。

“大人!戚大人在这里!”

沈谦之听见,忙撩了前袍大步走了过去,推门而入时,便见戚云被绑在椅子上,面上盖着一块浸湿的帕子。

“戚云!”沈谦之疾步上前,一把将那块帕子狠狠扯开。但坐于椅子上的戚云,此时却已气息奄奄。

“戚云、戚云!”沈谦之将他揽起,朝他面颊轻拍了拍,人才渐渐苏醒过来。

“抓……抓住她……”戚云微弱的语气缓缓的说着,眸子死死的盯着窗子处。说罢,便不住的咳起来,面色惨白,不一时便昏厥过去。

卫辞见势忙命人将戚云抬了出去,沈谦之行至窗前,见后街上一辆马车正疾驰而去,屋内只余一股馥郁的香气。

“把这里掌事的人,尽数带走。”沈谦之微张口,吐出的字却是冷冰冰的。

被绑住的男人剧烈得挣扎起来,“官爷,自古以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方才那位公子可是自愿代人受过的,况且,禁赌的正式书还未下来,到底有什么名目抓我们?”

沈谦之瞧了一眼被绑住的几个人,冷声道:“谁说京城的书没有下来的?”

他话罢,便有人将张贴在赌坊门外的昭示揭了回来,铺在了屋内的桌案上,沈谦之拿出他内阁的印章,在几个人眼皮子底下将印章戳了上去。

地方的呈原是要呈与内阁批示的,若非边关要紧军报,内阁大学士均可先批后报。

“这……这……”

未等他们再说什么,沈谦之已让人将他们押了出去。

回至府衙时,戚云仍躺在偏厅会客的榻上,一旁的郎正搭着脉。

“知州大人如何了?”虽知浸透的帕子若是铺在人脸上,便会使人窒息而亡,但方才他已将帕子拿开了,即便戚云因一时闷住了气而虚弱了些,却也不至如此。

“是帕子上有什么毒?”沈谦之又问道。

郎连连摇了摇头,低声道:“方才官爷送来的帕子我已瞧过了,并无什么异样。只是……”郎轻叹了一声,接着道:“只是方才检视知州大人身上,虽无甚外伤的痕迹,但从脉象来看,却已伤及肺腑,应是教人用什么重物击打过。现下只能开些调理的药物了,此属内伤,需好生将养。”

闻言,沈谦之剑眉蹙起,教人送走了郎,才回至戚云榻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