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

可夏徽音的态度,却一如既往,从未改变。

即便生气,也很气消,容易哄极了。

而他和她,如今已是第三见。

“谈不上恨,至多不喜。”

但也没有到对他目前的情况置之不理的态度。

毕竟一码归一码。

夏徽音捏了捏伞柄,“顾锦嘉,你若执意坐在地上,我便先回去了。”

“等等。”顾锦嘉出声,手掌撑地,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低头望进她清澈的眸子,缓声道,“抱歉,前两次的事情是我无意为之,却无端连累了你。”

夏徽音颔首,看着他身上发白的伤口和磅礴的大雨,不欲再多说。

雨越下越大,她是真不想耽误时间。

如此想着,遂伸手将伞柄递到了顾锦嘉手边,“自己拿着。”

“我没带伤药,你自己回顾府找药包扎。”

顾锦嘉怔住,反应过来后很接过了雨伞,伞柄处还留着她的余温。

“夏徽音,多谢。”他道。

说完忍不住用手指辗了几下手的伞柄,试图留下那一缕残存的余温。

夏徽音看着他,淡声道,“我回府了,你好自为之。”

“好。”顾锦嘉应。

夏徽音闻言,转身往夏府走了,刚走几步,又停了下来。

她背对顾锦嘉,抬眼望着从伞边滴落下来的雨珠,轻声道,“顾锦嘉,无论何种情况下,我从未觉得,虐待自己可以缓解压抑。”

“何必自欺欺人。”

夏徽音说完,不再停留,继续抬步往前走了。

顾锦嘉神情凝滞,望着她的背影握紧了伞柄。

他次次连累于她,可她待他却一如初始,尽管面上是一如初始的平淡,却也足以让顾锦嘉感受到暗藏其的暖意。

除了父亲和祖父之外,她是第一个能给予他暖意的人。

……

翌日,顾锦嘉醒来后还怔怔地望着床顶的帐幔。

不知为何又梦到从前的事情了,而且,梦到最多次的也是那次相遇的场景。

顾锦嘉想着,伸手从床边抽出了那把油纸伞。

油纸伞的伞柄不知被他摸过多少次,以至于抛光了。

顾锦嘉抚上伞柄处挂着的青穗,思及最近发生的事情,唇角渐渐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