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江陈愣了一瞬,反倒笑了,眼尾微挑,眸光细碎,实足的轻佻风流,坏坏的勾人。他反手握住那纤细的腕子,顺着手肘往上,在那滑腻温软的肌肤上轻触,轻笑一声。

看见小姑娘脚尖蜷起,眼里慌乱一片,慢慢后退,不由倾身过来,将她逼近榻角,挑眉:“怎得,音音想看?”

音音一阵窘迫,眼神不住躲闪,急急道:“我我没有”

江陈见小姑娘细白的肌肤上泛起绯红,从脸颊蔓延到脖颈,又延伸进了领口,呼吸之间那春衫上的海棠起起伏伏,分外娇艳。他那笑里的张扬轻佻更甚,盯着那饱满的海棠花,低低道了句:“可我想看。”

音音愣了一瞬,才明白这话里的含义,她瞧着他一副无赖样,全没了首辅大人静水深流的沉稳,不由恼羞更甚,伸手便来推他的肩。

动作过急,一时也忘了右手还攥了枚绣针,那寒芒一闪,顺着墨蓝刺入了男子紧实的上臂。

江陈动作顿住,微蹙了下眉,低头瞧见那枚银针,哂笑一声:“沈音音,你要谋杀亲夫吗?”

“亲夫?”音音咀嚼着这个词,垂下头,低低道:“大人的妻另有其人,我算什么,一个外室,尚不敢称大人为夫。”

这话带着淡淡的落寞,让江陈无端憋闷,他抬手抽出那枚银针,盯住她孱弱的肩:“沈音音,你不该忘了你的身份。”

是了,她是罪臣之后,依大周律法,罪臣之后,男不得入仕,女不得为妻为良妾。更何况江家这样的世家,若真娶了她,那是要家族蒙羞的。

音音仰起脸,澄澈的眼里都是坚定,她问:“大人,我从未奢望过你会娶我,可你不该困住我,为什么不让我离开呢,是你太贪心”

她还是要离开,那样坚定,酒气涌上来,江陈觉得自己眼里都有雾气,他再不敢听,倾身过来,吻住了她的唇。

余下的话含含糊糊,再说不出来,音音被他的气息一寸寸侵占,险些呼吸停滞,脑子里昏沉一片,已被他抱上了床榻。

她挣扎不开,眼里的泪一点点沁出来,啪嗒一声,落在了男子修长有力的指上。

江陈仿似被灼了一下,身形顿住,抬手来给她抹泪,语气不善:“沈音音,不许哭!”

可小姑娘哪里听的进去,泪珠断了线的珠子般,接连不断砸下来。

这泪水砸的江陈手足无措,扯着袖子替她抹泪,平日的波澜不兴、方才酒后的轻佻无赖都没了影,毛头小子般慌神,一个劲道:“你别哭,你别哭沈音音不哭”

音音自己也不晓得何时止住的哭声,只记得被一个坚实的臂弯揽着,哭了个痛,迷迷糊糊睡过去时,梦里还在抽噎。

第二日一早,长街上的梆子敲了五下,青蓝的天际已是泛起了鱼肚白。

于劲搓着手,大步进了垂花门,远远朝候在廊下的羌芜使了个眼色。

早朝瞧着便要开始了,往日主子爷这时早已进了宫,今日却一点动静也无,他左等右等,连个人影也无,只得进后院来寻。

羌芜会意,轻手轻脚进了内室,止步在紫檀底座的玉兰屏风外,低低问了句:“爷,该上早朝了,于劲已候了多时。”

屏风后一片静谧,隔了一会,才听见主子爷压着嗓子,道了句:“今日让于劲进宫,给圣上告个假。”

羌芜愣了一下,倒没想到,他们主子爷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忙于政务,竟也有告假的一天。

她“喏”了一声,躬身退了。

江陈平躺在宽大的乌木鎏金缠枝床上,垂眼看蜷在他怀的小姑娘。

她柔顺的发细滑微凉,丝丝缕缕落在他腰腹,单薄的肩背孱弱的让人怜惜,伏在他身上,与他紧密想贴,尽是依赖模样。

这几日她横眉冷对,在这睡梦才又恢复了温顺乖巧模样,让这内室一下子温暖又香柔,熏的他不想起身。

待窗外的光影一点点亮堂起来,音音睫毛轻颤,睁开了眼。

因着昨日痛哭了一场,醒来时,便觉嗓子干涩,眼睛也肿的睁不开。

她微微动了下身子,手下温热又坚实,让她有一瞬的愣怔,抬起眼,便见男子下颔线紧绷,利落又飞扬,闭着眼,仿似还在沉睡。

她似是被灼了一下,立时弹坐起来,去摸床脚的外裳。冷不防听见男子冷哼:“这会子倒是手脚麻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