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节

哭什么?她也不知道因何哭,就是泪珠止不住,一颗颗砸下来。

在这迷蒙,她隐隐听见那人无奈的声音:“你再哭,我便亲你了。”

直到细软腰肢被他箍在大手,那人微凉的唇贴了上来,她才猛然惊醒过来,抬手欲推他的肩。

可一抬手便想起,他肩背上都是伤,一时又下不去手。

江陈方才只想吓吓她,可瞧见她靡艳娇嫩的唇瓣,梨花带雨惹人怜的模样,眼眸便暗了下来。鬼使神差,吻了上去。

小姑娘软软跌在他怀,像一朵云一团棉花,触手都是绵软。她杏眼迷蒙,眨啊眨,纤长的睫毛拂过男子的额头,让他又是一僵,手不自觉便将她又箍紧了几分。

她唇上柔软的甘甜,还是他记忆的美好,让人沉溺。

他忍不住越吻越深,想要更多。

只在这旖旎,忽听院门被拍的哗哗响,有道尖细的嗓音在喊:“江大人可在?”

小姑娘骤然清醒过来,挣了几下挣不开,便启齿咬了他的唇。

男子吃痛,下意识离了她唇,眼眸里暗沉一片,喉结上下滚了滚,哑声道:“不用管,沈音音,我们再来。”

可那拍门声越来越响,让他闭了闭眼,轻轻磨了下后槽牙。

李椹一身月白常服,看汪仁敲响了那扇黑漆木门,骨节分明的手,下意识握紧了轮椅边缘。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听木门吱牙一声,江陈站在门边,沉着一张脸,瞧见他,只微微扬了下眉。

他还是桀骜清冷模样,让李椹轻笑起来:“二哥,我来给你赔罪了,没有来晚吧?”

他俩都是心气盛的,打小儿就谁也不服谁,也只有犯错时被江陈摁在地上打,才会别别扭扭喊一声二哥。今日这声二哥,倒是自然的很。

江陈却面目沉凝,凤眼里掩不住的戾气,一字一顿:“不早不晚,李椹,你真是会挑时候啊!”

第74章 尾声(上)

那扇黑漆木门敞开一瞬,又砰的一声关上了。

汪仁一激灵,脑门上已冒了冷汗,急急去看皇帝的面色。

李椹面上倒平静,似是早有预料,修长的指曲起,轻敲了下轮椅扶手,有些无奈的笑:“有时我倒羡慕怀珏这脾气,无论经历了什么,永远是少年的桀骜恣意,汪仁,朕怕是要挨顿打了。”

江陈回西厢时,屋子里已空了,只余下一室她清甜的气息。他折身进了正屋,伸手推门时才发觉,内室门早已被小姑娘从里面上了栓,她闷在被子里,声音颤颤的:“你别进来,我睡了。”

音音第二日起了个大早,她唇上还留着他的痕迹,让她羞于直视那双凤眼,收拾妥当,便出了门。

甫一开门,却见了门边贵气俊朗的公子哥,坐在轮椅上,朝她颔首:“沈姑娘,有人托我转交一封信给你家夫君,可否引见一二?”

音音瞧他清润和善,不像坏人,略顿了顿,便引了他去见江陈。

那人交际广,家时常有各色人物寻了来,她早见怪不怪了。

江陈正坐在正厅吃早茶,见了来人,只一眼,便又去斟手的茶水,待慢条斯理用了几口,才问:“你今日来,是以什么身份,阿椹还是帝王?”

帝王?音音甫一听闻,眼皮跳了跳,便要上前行礼,却被江陈一双大手稳稳拖住,摁在了交椅上。

“自然是阿椹。”李椹笑了笑,这会子,倒恍惚还有少年时顽劣又意气风发的影子。

江陈颔首,放了手杯盏:“好,你今日若是帝王,少不得我还要敬你一敬,可今日你若是阿椹”

他顿了顿,声音冷下来:“那便自行离去吧。”

年轻的帝王垂下眼睫,默了半晌,忽而自腰间摸出半枚玉璧,拿在手摩挲:“永和初年,你我断玉璧为誓,若往后在权力倾轧迷失了本性,以此玉璧为证,可予对方一次悔过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