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金丝帐 醉酒微酣 1597 字 6个月前

说着撩玉足去蹭他袍上金龙,简直大逆不道。

大掌握住玉足, 趾尖素净, 金铃铛依旧系着,拓跋泰挠她脚心:“我伺候娘娘涂丹蔻?”

她歪头,拿他当日的话来堵他:“陛下雄韬伟略,怎能做这样鸡毛蒜皮伺候人的活?”

“娘娘说的, 不会可以学。”他欺身而上,“我深以为然,熟能生巧尔。”

崔晚晚怕痒,咯咯笑了几声,蹬脱他的手,抬手取下髻上折枝花金鸾篦,娇声使唤。

“今儿个学梳头。”

美人懒坐,高大男子立于身后,舞刀弄枪的一双大手,小心翼翼捧起滑如丝缎的乌发,缓缓梳理。

博山香炉云烟袅袅,宫难得如此岁月静好。

崔晚晚眉眼舒展,如猫儿般细声道:“想来陛下从前徜徉花海,不知为几多女子梳头挽发,手艺这般娴熟。”

“朕纵横沙场,花海什么的却是没有去过。”他轻轻挑起一缕青丝,伸手取过御案上的小刀,“取次花丛懒回顾,朕有晚晚。”

寒风掠过颈后,崔晚晚忽觉异样,青丝从脸颊滑落,她猛地回头。

拓跋泰一手持刀,一手擒着极小一束黑发。

他不知从哪儿取来一只白玉匣,把头发放进去,轻拿缓放犹如无价之宝。

她恼怒:“你剪我头发作甚!”说罢捏拳去打。

拓跋泰递上白玉匣:“晚晚你看。”

两股黑发,粗细有别,旁边还有一截红缨。

“这是朕的。”

他冷肃的脸竟浮上几分赧色,神情肖似十五六岁给她送诗的少年。

成婚之夕,男左女右共髻束发,以示结为夫妻。

微怔片刻,崔晚晚抿唇一笑,垂眸拾起两束发,纤指缠绕拧成一缕:“结发同枕席。”

拓跋泰见她乖巧如斯,接道:“恩爱两不疑。”

她含笑依偎入怀,唇角扬起眸子却没有暖意,视线落在御案之上,纷乱的奏折有意掩盖,还是不慎露出黄绢一角。

朱笔御批,封妃圣旨。

“幸复得此妇,结发同枕席,黄泉共为友。”

此诗出自《玉台新咏》,讲得乃是一对夫妻初时恩爱,后来却劳燕分飞且双双殉情的故事。

寻常百姓家尚且如此,更遑论这幽幽深宫。

九月二十九,秀女受封。

妃二人,嫔二人,婕妤美人各三人,采女八人。

加上崔贵妃,满打满算也不足二十人,较之历任帝王可谓少得可怜。不过这是新帝首次选秀,将来总归会有更多。

江巧音被封了淑妃,而另一位贤妃,崔晚晚之前却未见过。

“林新荔?”崔晚晚咀嚼着这个名字,猜道:“岭南人?镇南王送来的?”

佛兰回道:“应该是。听说其父是南海郡太守,姑母是镇南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