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节

他跪在地上将自己的放入尘埃之,只盼安坐在云端上的她能够垂怜自己。

可是。

“知言,我只把你当做弟弟。”

“我对你没有任何亲情外的感情。”

谢之权好似能听到扬首看她的青年心跳声有多么的剧烈激昂,他在等一场能够决定自己生死的宣判,眼里浓厚的眷恋倾慕仿若能化作浪潮将她淹没,然而谢之权的理智一向占据上方,她可怜他,但她不会答应他。

毕竟这是两码事。

谢知言眼眸深处微弱的期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熄灭,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悲哀和惶恐,他慌乱地握紧谢之权来不及收回的手,用力往自己脸上抚去,生怕下一秒她就要抽身毫不留情地离开。

“姐姐,姐姐”

他攀着她的腿,欲想要顺着谢之权的身体曲线站起来,贴上去。

然而谢之权空闲着的另一只手,强硬地搭在了谢知言的肩上,硬生生把顺势往上的人又摁了下去,重新跪在了她的脚下,不得动弹。

“谢知言,你听好。”

“谢建国做的那些事情,我不会怪在你的身上,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因此对你生出什么间隙。”

“因为无论我们之间是否拥有血缘关系,你是我的弟弟,这都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但是谢知言,你不该对我生出其他不该存在的感情,也不该对我心存期待。”

“你既然在我这里坐稳了弟弟的位置,那么这辈子也只能是这个位置。”

“而你之前一时糊涂做的错事,我不再跟你计较,只希望你日后能够保持该有的距离,不要越线。”

谢之权的语调很平,冷冷清清的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她在训诫谢知言的同时,手上摁着他肩膀的力道也愈来愈松,愈来愈松,而谢知言也随着她的话语,一点点地从开始的激烈挣扎,变成了现在空洞无望的模样。

他眼里的泪像晶莹的碎钻,一颗颗落进谢之权的掌心,扎得她心上一疼。

谢知言因为眼泪掉得太凶致使呼吸有些错乱,他茫然而又无助地将眼泪蹭在谢之权那只逐渐回暖的手上,殷红的唇微张着,短促而又紧张的喘息声虽呜咽声混合在一起,听得让人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姐姐呜不要”

他本不应该这般悲伤的。

她能够释怀谢建国带来的欺骗再度接纳他,谢知言理应该为此感到喜悦与知足,他一开始不就是心心念念着当她的弟弟并一辈子陪同在她身边吗?

可是当禁锢的枷锁被轻易解开,他以家人之名将自己关在牢笼里,隔着根根铁柱间的缝隙窥见别人肆无忌惮地挣脱束缚朝她奔去,一颗心却难以抑制地嫉妒愤怒起来。

这时候谢知言才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并不是把自己定位成她家养的温顺犬,可以对她亲昵撒娇,却永远不会被她带出门外宣誓主权,他要的是她亲自给他戴上项圈,而后带着身边寸步不离,逢人便说这是她最喜爱的存在,然后任由他嚣张地赶走外来的狂蜂浪蝶,独占唯一拥有权。

他本可以不那么卑微,将自己比拟成兽。

但跪下来索求爱的那一方,从最开始便没有尊严可言。

“姐姐,我不要。”

谢知言湿着眼眸,纤薄的蝶翼似是无妨承受水的重量,不断向下低垂,洒落一片阴翳。

“我不要只当你的弟弟。”

“我爱你,我想当你的爱人。”

“还想得到你全部的独一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