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节

再干什么,孟听声再了半天也没好意思没将后面的话说完, 他抬眸看了眼谢之权,生硬地换了个话题。

“之权姐, 我有打扰到你吗?”

“现在才想起来问这事?”

“对不起。”

孟听声朝着谢之权走来两步, 后来却又生生停止, 僵直在半路不再向前。

他看不见谢之权眼里有半分动容, 眸那汪潋滟秋水,跟结了层薄冰似的。

“我这么麻烦你, 对一个没得逞的女人怕成这样,是不是很窝囊。”

“就算我之前说了我会努力克服,可是我还是没办法控制我自己。”

“况且因为习惯使然, 能够轻松将我的情绪稳定下来的我只能想到你。”

“之权姐,我没有别的办法了。”

孟听声现在就像一个开朗清爽的人, 突然因为他人而陷入自我厌恶, 整个人散发出颓丧低迷的气息。

他眼型很漂亮, 尤其尾睫还特别浓密纤长, 稍稍难过地垂下眸, 无辜可怜的气质简直信手拈来。

一个能够轻松胜任铁血将军角色的人, 也能够轻松驾驭惹人怜惜的大男孩形象。

所以说为什么孟听声这个人很容易招烂桃花, 就是因为他有时候聪明到能很琢磨出他人容易心生好感的形象是什么,接着轻而易举地去扮演,一举俘获, 到时候再想急刹车浇灭自己在他人眼的形象已经很难了,毕竟这家伙皮囊实在出色得很难不让人自带滤镜地去看他。

他从逐渐增多的相处时光发现,谢之权对他竟是带有一种无底纵容的情绪,只要他不自寻死路地去踩她的底线,那基本上很多事情谢之权都会点头答应他。

孟听声不敢去深入探究谢之权为何会这样对他,但至少孟听声知道,只要他听话,谢之权就不会拒绝给予他想要的东西。

他耷拉着脑袋,不远不近地站着,暗淡的视线打量着地面就是不敢抬头看谢之权。

“所以,你是想我在每一次你情绪失控的时候,都出现一下当你的工具人吗。”

谢之权什么套路都不吃,她也很清楚孟听声心里的那些小九九,但还愿者的工作性质就是格外操蛋,在成功偿还祈愿者的夙愿前,还愿对象的多数要求,只要还愿者力所能及,便会替其办到。

孟听声这些要求都不是无理取闹,也不是无生有,期间他可能不乏耍了些小聪明,但最终这一切他都有充足的理由和借口来自圆其说,他怕,他就演不了戏,要他演戏,那就得控制他的情绪,而目前唯一能够稳住他的,也只有谢之权。

谢之权的嘴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同她最终要达成的目标牵扯上了一层格外微妙的关系。

“不、不是!之权姐怎么会是工具人!”

“你明明就是救了我许多次的好人。”

好人卡正面暴击而来,偏生说这话的家伙还满脸正经,煞有其事。

“之权姐,你相信我,我很就可以克服这一切,直面恐惧根源。”

“而这段不长不短的时间内,还需要你帮帮我。”

孟听声黝黑的眸全是认真,他看到谢之权无奈地轻叹一声后,眼的微光便一闪而过,按耐住要翘起的嘴角靠近谢之权。

他觉得自己也是挺有病的,当刚刚恢复记忆,满脑子都是手腕上和浴缸里溢出的鲜血时,他直接偏执地带有色视角去看谢之权,那时候哪哪都看不见她的好,还白眼至极,可自从她不厌其烦地一次次认真劝告他,不远千里地奔来解救他,面容冷淡却总是默不吭声地为他扫清障碍,诸多事宜都以他为先来考虑,孟听声就承受不住了。

她不该归类于那些人,她就是她。

因此。

恶意迸发时汹涌如潮水,好感降临时却无声无息。

“帮你,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