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

大夫临走前,看着房里站着的几个男男女女,还嘀咕了声:“这么多人。”

大夫一走,宋陌竹就问王斌说:“怎么回事?你往日可有与人结仇?”

王斌另一只手就想要去摸另一只手的伤口,一脸若有所思地说:“我想是故复会的人怀疑我已经变了心,觉得我不能留,这才来杀我的。”

王斌脸上还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就在这时,门被推开,隔壁的两人招呼宋陌竹,对着宋陌竹说了几句话。

时以锦也跟了出去,她就知道是审讯了出了结果。

正如宋陌竹所料,手持匕首的那人正是当晚与王斌接头的男子,刚才那人喊着“放开我”的时候,他就分辨出来了声音。

也如王斌所言,这人是来监视王斌的一举一动,他们在派王斌出来做任务的时候,就发现了王斌的异样,这才派人时刻监视他。

根据这人说的,他在王斌还在都城的时候就跟了他一路,一直潜伏在庄子的不远处,观察他是否有异样。

当他们发现王斌一再拖延启程的时间之后,他们就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生了二心,但当他带着人到了他们安排好的山洞附近,他们都觉得计划还在顺利进行。

直到他们一行人从山洞里逃了出来,他们就以为是王斌走漏了风声,才让他们幸免于难。更何况他这人昨夜试图想要联系王斌,却没有等到王斌的消息,更让他确信王斌已经出卖了他们。

他们这才早上等在大堂,打算将王斌欲除之而后。

“他没有说他的同伙是何人?”时以锦问道,“还有他们可认识王斌他爹?”

“其他都没说,我们这就再去问。”

他们之前的推测一直都是王叔在故复会占有一席之地,因此其他人会听命于他,但如今他们的推测似乎被推翻了,都说“虎毒不食子”,王叔又岂会让人去刺杀他的儿子。

那两人重新去审问捉拿住的人,宋陌竹和时以锦重新回到房间,他们二人还没开口,王斌先开了口:“我知道你们不信我。”

宋陌竹和时以锦对视了一眼,似乎没意识到王斌会主动这么说。

王斌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床垫下有封信可以证明我说的是真的。”

杨昼掀开了床垫看了看,确实发现了一个褐色的信封,不过信封上的落款是写给王斌的,杨昼从里面抽出了信纸,随着信纸的抽出,其一张纸飘然落地。

时以锦拾起那张泛黄的信纸的时候,先看到了落款的人名是“周行”,一个陌生的人名,他们从调查故复会以来从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时以锦凑在宋陌竹身边读完了信上的内容,信的开头言辞恳切,但读下去却发现似乎是一封遗书,信里面的内容,大致就是写信的人一去难归,望王斌沉重,并能记住他先前所说,早日离开此处。

信却未明说,周行曾经同王斌说过些什么。

宋陌竹读完,将信拍到王斌面前:“你是想说是这封信让你意识到你要早日脱离故复会,不要再走周行的老路?”

“你们是不是还在怀疑这封信也是我用来骗你们的同情的?”

时以锦面上不显,但心确实是这么想的,这王斌一次又一次做出来的事情都是他们难以预料的,人心难测,又岂不知刚才的刺杀是他安排好的苦肉计。

王斌看现场几人的反应,这才凄然一笑:“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周行与我一同长大,情同手足,你们昨日听到的故事其实不是我的,都是周行的,是他生在故复会,却有一身反骨。被打被骂他也要反抗,是我不断劝他认命。他才假意归顺了他们,实则一直在找机会,想要逃离。”

接下来,王斌的话显得语无伦次,讲到周行甚至几度哽咽,重复地说着“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但时以锦和宋陌竹却从王斌支离破碎的话语拼凑出了周行的一生,周行同王斌一样,父母都是故复会的一员,但他们的父母一直都在外面奔波为故复会卖命,他们两个就像兄弟一样被故复会的其他人带大。

周行比王斌年长三岁,因此也比王斌早些意识到他们生活的地方似乎与外面的人不一样,但为了照顾这个弟弟却什么都没说。

直到后来,他们开始学习故复会相关的知识,照顾他们的人开始向他们灌输“乾天将亡,故复将兴”的时候,周行第一次对这一切提出了质疑。

招来的自然是照顾他们的人打骂,从来没有人能质疑这一切,他们要做的就是顺从。他们将周行关到柴房里不给他吃喝,王斌就悄悄去给他送吃送喝的。

长辈显然没想到周行能坚持这么就也不服软,这才发现是王斌在背后捣鬼,就将王斌一起关到柴房。

黄行才念着不能让王斌跟他一起受苦,故意归顺,但实则一直都心存着逃离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