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石和泥土掩盖了一切。</p>

“滚蛋，谁给老子炸的，要走正路了。”孟良川低声咒骂。</p>

他一把抓住温寒手腕。</p>

摸着黑，寻找另一条他口中所谓的“正路”。</p>

没多久，就摸到悬崖口，能看到一个羊肠小道上，横七竖八的都是尸体。</p>

孟良川将温寒推到自己前面：“用你这辈子最快的速度，从这些尸体上，爬也要给我爬出去。外边是特警，爬出去就是活！”</p>

温寒这辈子从没见过这么死人，还是在户外，在枪战里。</p>

孟良川大吼：“爬出去！”</p>

她紧咬嘴唇，手扶上山崖的石壁，手指都在颤抖着，紧紧想要抓住石壁的那些突起，不断去跨过一个个尸体，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过去，快过去。</p>

好像只要过去，就能活。</p>

身后有枪响，忽然一声击碎石头的声音，就落在她头上不远处。</p>

她身子一颤，紧贴上石壁，有眼泪混着脸上被蹭上的泥土，流下来。可脚下却没有停，求生的欲望让她越走越快，甚至最后都踩在尸体上，跳过去。</p>

等走到羊肠小道的尽头，终于看到忽然开朗的茂密森林。</p>

有红色的一点，落在她身上。</p>

她不知道，还在张望四周，找寻孟良川所说的那些自己人。忽然，身后孟良川将她扑倒，她重重扑在地上，子弹穿过夜空，将石壁上的一处击得粉碎。</p>

紧接着是一个又一个子弹。</p>

孟良川恶狠狠地用当地语言，吼了一句。</p>

没有停止，四周的石壁被击穿，她捂着耳朵失声尖叫。</p>

“退回去，告诉你们的人，要么投降，要么全部击毙。”有人在用柯尔克孜语喊话。</p>

因为这个村子里的人都只说这一种语言。</p>

“妈的，在说什么？”可孟良川显然听不懂，越发急躁。</p>

温寒强忍着声音颤抖，强迫自己告诉他，“他们在说，让我们退回去。”</p>

“靠，把我们当这帮兔崽子了？！”孟良川激动地看着温寒，头次觉得程牧云眼光不错，这女人能用得上，“快说，你是游客，被绑来的莫斯科游客！快说！”</p>

温寒哑着声音，尽力大喊。</p>

喊着：我们是游客，是被绑来的游客。</p>

那边人安静下来。</p>

但没有回应。</p>

红色瞄准线仍落在他们身上。</p>

“妈的，”他忍不住骂，“瞄什么瞄！”</p>

身后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像要夷平整个山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