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烬欢 沉九襄 2182 字 4个月前

但那晚直到那盏灯熄灭,贺兰毓也没能等到温渺渺。

他在灯会漫无目的地穿行,被汹涌的人潮推动着,跟在花车后头随波逐流,经过干阳街心时,却见街边酒楼走出来一对璧人。

那时的温渺渺已盘起了妇人的发髻,浅酌之后酡红的面容柔婉娇俏,安静半倚在易连铮臂弯。

小厮驾着马车上前,她赖在易连铮怀里不肯动,红唇开阖念念有词,贺兰毓无需听见,也能猜到她的语调声气。

——三哥,我走不动了,你就不能抱抱我嘛!

他从前听过、见过多少回她撒娇时的音容笑貌,此后都变成了易连铮的专属。

那天晚上他没回府,任凭贺府侍卫搜遍了全城也没找到他。

第二日城门开,贺兰毓拖着一条尚未痊愈的断腿,像是条丧家之犬,在初春的寒气满身狼狈离开了盛京,也离开了温渺渺。

第15章 簪花 将舍不得的人记在心里。

夜里沉酣正浓,脊背忽地有滚烫的胸膛贴上来,温窈浅眠,即刻被惊醒。

“你来做什么?让开!”

贺兰毓呼吸间带着酒气,温窈先前没要他的礼物,之后也没管他,自温宅先行离开了,不知他在哪里喝的。

他搂着她不放,凑过来吻她后颈,嗓音低哑又无奈,“温渺渺,你是不是还在为秋茗山的事跟我闹脾气?”

“你放开!”

温窈不想理他,越是躬腰躲避反而离他越近,她避不开,一时恼恨不已,双手忙慌乱去抓他的小臂。

贺兰毓越抱越紧,直恨不得将人揉进身体里,她便如同星星之火,落在他这颗枯木上,浇上烈酒,一霎烧起来轰轰烈烈。

他呼吸愈发粗重,指尖灵巧扯散了她的衣带欺身而上,教她动弹不得,低头吮她嫣红的唇,耐心哄道:“上回秋茗山是我做的不妥,以后不教你再见易家人,别置气了行不行?”

原道是她的抗拒在他眼里,都只不过轻描淡写的“置气”二字罢了,也不知他那是自欺还是欺人?

话问出来,贺兰毓却仍旧堵着她的唇,她无从回应,挣扎从来都是徒劳一场,到头来还是免不得落入他股掌之。

温窈额上渗出一层热汗,双手颓然垂落在枕边,头顶芙蓉帐在昏暗缓缓摇撼,他的举动比往常轻柔了许多,似乎有意取悦,试图用身体的欢愉带起她心上的些许软化。

“贺兰毓,睡我和睡别的女人于你而言有任何不同吗?”

她眸静得像一汪寒潭死水,眼角却在情欲沾染下晕出绯色,若胭脂浸透了一般,凛凛眸光在月色下,倒比旁人故作媚态更加撩人心弦。

贺兰毓动作一顿,埋首在她颈间轻嗅一口馨香,偏偏顾左右而言他喃喃道:“你不喜欢我碰别人,席间为什么还说那样的话?”

祝他和齐云舒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吗?

那分明是她的真心话,他守着齐云舒过一辈子,还她安宁,互不招惹,不是很好吗?

但贺兰毓像是给自己划定了一个圈子,只挑选自己满意的解释放在心上,将她指成口是心非,也不知意义何在。

温窈自觉没有继续言语的必要,双眸虚浮望着半空略有些失神。

这厢贺兰毓驰骋过两个回合,犹不尽兴,却因有过前车之鉴怕她晕过去,这才克制停了下来。

她推他的双臂试图起身,却又被他搂得更紧,高大的体格几乎要将她都包裹在怀。

“别动,扭来扭去的容易走火。”

他抱着她,手臂锢得很紧,教两个人几乎严丝合缝地贴合在一起,温热的呼吸洒在她额间,他稍稍低下头,唇瓣便可以触碰到她,摆出了个极亲密的姿态。

温窈困倦至极,在他身边却睡意全无,耳边萦绕着他的呼吸声,睁着眼睛撑到窗外天色由幽蓝染上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