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当时错 倾城欢 3195 字 6个月前

他们两人说的认真,直到他的小侍明春匆匆忙忙找了过来,明春从马上下来,来不及行礼,“公子,公主,猎场有刺客,方才惊了陛下的仪仗,您二位还是赶回行宫吧!”

他心头一惊,往周围看去,长宁却已经让他和明春上马,萧璟愣了愣,“你怎么办?”

长宁道:“我是女子,这个时候哪有撇下你们两个男儿,独自离去的道理,而且,与你共骑也是不妥,你们先走,这里离行宫也不算远,你们回去之后,再让人过来迎我便是。”

兴许是看他有些担心,便又说了几句,减轻他的忧虑,“那些刺客必定是冲着母皇来的,母皇既然已经回去了,那些人也不会与我们纠缠,说不定,也已经离开了。”

萧璟还在犹豫,明春却已经将他扶到了马上,“公子您先走,奴才留在这里陪着公主。”萧璟刚要下来,忽而一支箭矢飞了过来,朝着萧璟而去,他看不到此刻的危险,明春却扑了过去,那支箭射‖进他的后心。

萧璟急呼了一声,明春在他的面前倒了下去,他回头见远处似有刺客往这边而来,来不及伤心,朝长宁伸出身去,“上马!”

长宁也不再犹豫,握住他的手,骑上马去,萧璟狠狠地往马上抽了一鞭,马儿立刻向前飞奔,可身后的箭矢不停,马了箭,重重地将两人摔在了地上,两人之间又有箭射过来,长宁连忙将萧璟推开,她的腿上传来一阵剧痛。

可眼下并不安全,长宁不顾身上摔伤的痛楚,拉着萧璟便往前走,身后是刺客的追杀,而继续往前,定会被刺客追上,侧面却是个山坡,长宁当机立断,拉着萧璟往山上而去,那里树林茂密,可以隐藏踪迹。

长宁不知自己走了多久,直到她觉得安全了,才停了下来,她回过头来,萧璟见她脸色苍白,身体也似乎撑不住了,萧璟连忙扶住她,她的身体靠了过来,被萧璟半搂住,此刻早已顾不得男女之防,萧璟往下看了一眼,她的裤腿上有着血迹,“你受伤了!”

长宁忍着痛,回他道:“不要紧,只是方才坠马时被带尖的石头割破了。”

长宁将受伤的事轻描淡写,可萧璟却想起那箭飞来时,是长宁将他推开,而后他像是听见了一声她压低的呼痛声,可这一路上山,她竟就这么坚持下来了,一声也不吭,他不顾长宁的挣扎,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到底还是个十二岁的小女孩,身体很轻,长宁被他抱着,连搂住他的脖子都不敢,萧璟抱着她走到一棵大树后面,将她放了下来,靠在树上。

他虽然习过武,可又怎么敌得过这些刺客,他从不畏死,可眼下除了他之外,还有长宁,他想起方才她谈起自己向往时的模样,这样一个年幼明朗的少女,又怎么能葬送在这些刺客手。

而让他担心的事没有发生,那些刺客并没有追上来,可他眼下却也不敢贸然下山,他只能等着,等着会有侍卫来救他们。

长宁额头上冒着冷汗,腿上依旧往外渗着血,萧璟忙将自己的衣袍解开,长宁耳边一红,见他把内衫撕开,又裹住了衣袍,将她受伤的腿轻轻拉到自己面前,“这血不能一直流,我必须给你包扎。”

他将她的鞋袜脱去,轻轻掀开她的裤腿,莹白的小腿上,伤口正渗着血,当时那锋利的石块刺了进去,他要先帮她将污血挤出来,长宁忍着痛任他施为,她乖巧地让他不知如何是好,萧璟用布条将她的伤口缠住,仔细包扎好。

他们一直在这里等着,可很天色便黑了,更让他无措的是长宁因为伤口起了热,到了晚间山上很冷,长宁瑟瑟发抖,昏沉沉地靠在树上,萧璟犹豫了一瞬,却还是将自己的衣衫解开,将长宁抱进了自己的怀里。

或许从这个抉择开始,从他将长宁抱在怀里那一刻开始,他这一生便都与她解不开了。

长宁说着迷话,她似乎把萧璟当成了她的父亲阮侍君,细白的手搂住他的腰,“爹爹,阿若好冷,好冷……”

萧璟心头一软,将她抱的更紧,贴的紧紧的身体之下,是两颗靠近的心,萧璟低下头去,看着怀里的人,她的睫毛煽动,唇角的梨涡浅浅,他想起白日里她笑时的模样,像他曾在会稽看过的茶花一般,他轻轻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脸颊,柔软润滑,那是他第一次知道年少情动是什么滋味。

可到半夜,萧璟被周边传来的声音惊醒,似乎有人过来了,他担心是刺客,不敢出声,而那些人却唤着他和长宁,他这才醒觉,自己眼下和长宁这般,怕是说不清了,他将长宁从自己怀里放出来,匆忙系好了衣袍。

他们被禁军找到,长宁被那些人背下山去,他在身后看着她的背影,在山上发生的这些事,他怕是都不知晓,不知道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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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之后,他才知道那些刺客都已经被诛杀殆尽,他让人将明春的尸首送回萧家好好安葬,厚待他的家人。而狩猎之事并未停止,长宁的腿被太医仔细医治,人也留在了行宫里。萧璟并没有什么心情再去猎场,他去了长宁的宫室看望她,她半躺在榻上,手正握着一本书卷。

见他过来,长宁有些怔然,而当看到他怀抱着的白兔。长宁有些惊喜地问他,“是带给我的吗?”

萧璟点了点头,将那只白兔放到她怀里,长宁轻轻抚着它的身躯,它在长宁的怀里倒是温顺得很,“你既然不能再去猎场,我便找它过来陪陪你。”

长宁冲他笑了笑,“谢谢萧哥哥。”

萧璟听她这般称呼,觉得还是有些生疏,便道:“我家的弟弟,皆唤我璟哥哥,不如你也这么叫我吧。”

长宁不疑有他,从善如流,他听着那声“璟哥哥”,心头温热,这一次,他骗了她,家的那些庶弟并不敢这么唤他,这个称呼,他只想让她一个人叫。

长宁见他坐在这里陪着自己,怕他觉得无趣,说了声,“璟哥哥不必陪我,不如也去猎场看看。”

萧璟温声问道:“昨日那般危险,你为何不怕?”

长宁缓缓道:“我在宫从未见过这等场面,自然也是怕的,只不过,少师曾见过,天下女子,可以无才无貌,可以不立庙堂,但不可失了风骨,要担负责任,不可令儿郎受苦。”

她的身量此时才到他的肩膀,容貌虽姣好,却难掩稚嫩,可她的这番话却掷地有声一般,明明昨日长平也说要保护他,可他不知是自己的心偏了,还是一起“患难”的情意更真切,他信长宁所说,身为女子,即便是稚嫩之躯,也要保护世间儿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