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这是秘密吗?”

“这难道不是秘密吗?”宜云五官皱在一起,这么隐秘事情被太子妃堂而皇之地说出来竟有股怪的感觉。

周云棠不理会宜云的话,钟氏是个蠢的,被人当着盾牌使也这么开心。

宜云猜不出这位主子的心思,依旧给她盯着钟氏那头,务必将人留在宫里。

日头淡了很少,投在身上也没有太多的焦灼感,东宫虽处深宫,但脱离后宫,所有的管制与规矩都有一定的变化。一亭一阁,一草一木,周云棠都看得十分仔细。

走走停停,走到钟氏的殿宇外,遥远地就见到扎堆凑在一起的内侍宫女,宜云皱眉,过去就将人斥退。周云棠在门口看了两眼,遥远地就见到小跑着去通信的人,腿脚跑得很,礼数都忘了。

周云棠在东宫住得时日也不算少,当初跟着秦昭走边这里的每一处,相对于钟氏的嚣张,她其实是不在意的,只要不去靠近秦昭,她就乐观其成。

有人在前面挡着,自己坐在后头喝茶,难道不好吗?

钟氏的殿宇相比较含秋殿逊色不少,规制和气派都是比不上的,周云棠边走边看,慢吞吞地往前走着,钟氏疾步来迎接。

周云棠不喜摆架势,毕竟气势这件事是别人给的,跨进殿的时候就见到桌案红布盖着东西,想来是给皇后送去的。

钟晴眼睫轻颤,不知太子妃为何突然来了,她不敢擅自开口就一直等着对方说话。

周云棠作为伴读的时候被不少世家问过秦昭的喜好,甚至有人送了贺礼,所以她很懂这些女子的心思,当着钟氏的面就掀开了红布,露出一尊白玉树。

“此玉当真是巧夺天工,这是预备往哪里去松?”

钟晴桀骜地扬起下颚:“这是送给皇后娘娘的。”

白玉精心打磨得树枝尤为精细,栩栩如生不说,细节处理得也很好看,甚为精致。周云棠也感知不得不惊叹,钟家是出了大手笔了……不对,她好似在哪里见过这尊玉树。

“钟将军这是何处得来的?”

钟晴一怔,“这是父亲早些年就得到的。”

周云棠笑了,清冷的目光如同撒了层屏障,对于钟晴的脑子真是叹息不止,“钟良娣还是好好问问这尊玉树的去处再进送给皇后,莫要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人若是蠢的,就会引人笑话的。”

不明所以的钟晴登时就发怔,“娘娘这是觉得妾父亲贪污受贿?”

周云棠横眉冷对:“你莫要给人当了箭来使,宫里的宫人内侍毫无规矩,这几日就莫要出宫了,好好地教教他们规矩。你若教不会,我便让人来教。”

“娘娘突然让妾禁足,就不怕皇后生气,到时您可就是善妒了。”钟氏气得心口疼,身份高出点就这么得意,早晚有一天她要取而代之。

周云棠觉得蠢人无法教了,要不是为了秦昭真的不想去提点她,当即娇脸就涌了寒气:“我是按照殿下的旨意来行事的,树大招风,你在给东宫惹事。”

“妾不信。”钟晴一口就咬定是太子妃善妒,皇后都已说周云渺德不配位。

周云棠摸摸自己的眼梢,昳丽的容貌显出几分得意:“不信便不信,我也不信自己呢,怎么办。”

钟晴目光里涌着太子妃嚣张的神色,极力忍着自己的怒气:“妾不信,妾去找殿下。”

“不准去。”周云棠陡然变了脸色。

“妾一定要见殿下。”钟晴捉住重点,趁着对方没有反应过来提起裙摆就往外间跑去,片刻间就冲出了宫门。

宜云站在门外不知内情,出于本能地反应让人立即去追,回头就冲进殿内:“娘娘、娘娘,这是怎么回事?”

周云棠在端详白玉无瑕的玉树,莹白的指尖摸着枝丫,想起多年前用吴晚虞争夺此物的情景。

那时她不过十来岁,脑子想得过于简单,皇后寿诞就想送些珍品,与店家定了这尊玉佛,取货那日被告知晋国公府强买玉树。

周家曾经万分显赫,在她手却日益衰落,两府压根不用去比,店家舍弃弱者去讨好强权,这并没有错的。

今日没成想还能见到这尊玉树,吴家给钟家送礼,背后肯定有故事的。

“宜云,将这个东西送去给殿下,就说是钟良娣的心意,我们回殿去继续绣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