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紧张。”头牌的声音低缓而柔和，有着镇定人心的力量。</p>

前奏很快被推起来。</p>

莫青成一手搭在麦克风的架子上，终于跟着背景音唱出了第一句话：“你嫁衣如火灼伤了天涯，从此残阳烙我心上如朱砂……”</p>

他开口唱第一个音时，顾声分明就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p>

实在好听的让人能哭出来的声音。</p>

毫不费力的高音，带着浓郁的凄凉和不舍。</p>

甚至能让人有错觉，他就是故事里的那个将军，有着不甘而不舍的爱人，却不得不在天下苍生和公主之间，眼看着公主离去，任由她去和亲……</p>

顾声是个爱音乐的人，也同样挚爱着任何古风故事。</p>

世上最残忍的，恐怕就是曾得到后……再失去。那些美好的感情，若不曾拥有，不会如此刻骨铭心，而一寸寸用刀隔开因爱而相连的……血脉骨骼，真的太残忍了。</p>

她唱着这首歌，忍不住直视莫青成。</p>

莫青成那双漆黑而上扬的眼睛里，也倒映着她。</p>

两个人唱到最后，婉转低哀处，她有意比莫青成唱慢了两拍。</p>

男人的声音先出现，其后才是她略微清凉，有些淡淡哀伤的唱着重复的歌词。</p>

“飞花又散落在这个季节，</p>

而你嫁衣比飞花还要艳烈，</p>

你启唇似又要咏遍《上邪》，</p>

说的却是：“我愿与君绝。”</p>

好悲伤的一句话：我愿与君绝。</p>

顾声唱完最后一个音，已经有些难以出戏。</p>

却意外地听到头牌忽然开始念白，完全在彩排练习时没有出现过的念白：“我欲与尔相知，长命无绝衰……”</p>

他竟然……现场把这句诗词里的“君”改成了“尔”……</p>

莫青成的声音，有着淡淡的共鸣，仿佛早已置身于这个故事当中。</p>

长安飞花漫天，风中血似酒烈。</p>

他看着她，告诉她：</p>

“十方不再，四海无存，乃敢与尔绝。”</p>

21、第二十章 腌笃鲜（5）</p>

背景音忽然就结束了，突显了他最后这句念白。</p>

如同那句歌词所说，莫青成眼中就是有倾世桃花，一但直视，根本就无法抵抗。</p>

顾声脸一瞬就红透了……</p>

看见他回过身，去看录音师：“好了。”</p>

耳机里，豆豆豆饼如同得了特赦令，立刻就叫出声：“太绝了，莫青成，你的念白配的太绝了！”有她这么一起头，所有人都纷纷出声，七嘴八舌地赞叹，都觉得这个版本一但公布，绝对点击和下载量瞬间就破了纪录……</p>

那些声音欢快而杂乱。</p>

顾声却听得有些不清晰，她觉得自己真心坚持不住了，最爱的声音，还有面前的头牌，刚才那个曲子那念白，简直就是秒杀。</p>

“觉得如何？”莫青成单手摘下了耳机，问她。</p>

“……非常完美，”顾声觉得自己的声音，发涩的厉害，“我是说，你唱得部分和念白都非常完美……”</p>

他笑了一声：“谢谢。”</p>

她脸又红了几分，她发誓这辈子最完美的记忆，就是和头牌合唱这首歌，现场看到他唱，听到他即兴念白。尤其……这念白的内容，如此魅惑人心……</p>

“声声，心动吗？”忽然，风雅颂的声音跳进来。</p>

“心头快跳出来吧？”斐少笑嘻嘻揽住风雅颂的小肩膀，“我是个男的都心动了，别说是个女孩了——”</p>

顾声窘的都快哭出来了，忙低头摘下耳机。</p>

幸好头牌已经摘下了耳机，自然什么都听不到，他帮顾声把耳机挂好，打开门示意她先出去。她刚迈出隔音房间就有种异样的感觉，所有人都在暧昧不明看着他们两个，顾声视线飘来飘去，特别无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