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戚映竹解释,时雨已然自在的:“以后和我多牵手就好啦。”
戚映竹见他动作,口上忙说“不可”,时雨已经将她袖子挽起。于是,少女纤白手臂露出,其间鲜红“守宫砂”,与时雨凑来的手臂一左一右,全然一对。
时雨终于满意了,他仰头,眼光华明亮:“现在我和你一样了。”
戚映竹嗔他一眼,从他怀里拿走自己的手,说:“你不要掀我衣服……这不成体统,会让人笑话。”
时雨莫名:“哪来的人儿?”
他回头看一眼目瞪口呆立在自己厢房前的成姆妈,眼神如同看不到人一般移开,时雨更喜欢跟戚映竹说话。他蹲在她裙边托腮,问:“你这就开始教我了么?”
戚映竹觉得哪里不太对,她扭头,看到成姆妈的脸色,心里一惊,进而心虚。时雨不喜欢她的姆妈,视同她的姆妈如同无物。成姆妈站在那里不知道看了多久了,时雨竟然一点都不提醒戚映竹……戚映竹讷讷道:“姆妈,你睡起来了啊。”
戚映竹知道成姆妈不喜欢自己和时雨在一起,她心里虽然有了主意,却也不想姆妈生气。戚映竹便带点儿讨好的:“竹笼下有饭菜,是时雨做的。”
戚映竹红着腮:“他、他烹饪……很厉害。”
成姆妈看女郎那躲闪的眼神,再看向时雨,时雨没什么表情,眼神幽黑,看着就分外不热情。但是戚映竹看他一眼,时雨便摆出一个虚伪至极的假笑,道:“对,我早上就来找央央玩儿。央央饿了,我就给央央做饭了。”
戚映竹听他这么说,想到他昨夜在自己寝舍睡了一晚,更觉心虚。但是时雨这无所谓的态度,反而让姆妈相信了。
成姆妈心里一叹,用复杂的眼神看看两个少年。她心里知道在自己出现前,女郎面对时雨时,已经被时雨逗笑了……但是自己一出来,女郎便又不笑了。
这个小子……真是她家女郎的孽缘。
成姆妈去灶房看了眼,见什么都摆放得整整齐齐。就连戚映竹每天要喝的药,时雨都熬了。成姆妈一时间没找到挑剔的地方,只好回到院。她见戚映竹低着头在收拾桌上的守宫砂物件,时雨闲然无比地占了她旁边的石凳。他托着腮,趴在了石桌上,就用一双清泠泠的眼睛盯着自己。
那并不是什么友善的目光。
成姆妈连忙叫戚映竹去看时雨的眼神:“女郎,你看他!”
戚映竹扭头,时雨什么都没变,只是仰头茫然地看了她一眼。戚映竹与时雨对视一眼,不知是如何看的,她竟然问:“时雨,你是觉得热了么?姆妈,我们家有没有斗笠给时雨挡太阳啊。”
成姆妈:“……”
——女郎确实眼瞎,看不出时雨的危险。
成姆妈没好气地入座,拿起碗筷:“没有斗笠!”
她耳边听到时雨笑嘻嘻地跟戚映竹说话:“你身边凉凉的,我跟你坐得近一点儿,我就不热啦。”
成姆妈一阵咳嗽,戚映竹踟蹰一下,没敢让时雨当着姆妈的面离自己太近。时雨便抬眼,看成姆妈一眼,再次觉得这人碍眼。时雨盯着成姆妈动着心思的时候,成姆妈夹起饭菜,就着馒头吃一口,她一愣,抬头看了时雨一眼。
……这般好厨艺,女郎若是跟着他,起码不会饿死。
呸呸呸!女郎绝不会落到得跟着他的地步!
成姆妈真是想不通,只是过了一晚上,昨日提起时雨时还目噙泪的女郎,怎么就重新和时雨好起来了。成姆妈抬头打量戚映竹,坐得这么近,她突然觉得怪,觉得女郎今日的妆容,未免太浓了些。
……就算女郎是见到时雨而高兴,特意梳妆,但是女郎本就比寻常女郎要白很多,她今日涂了这么重的胭脂与粉,何必如此?
等等,女郎的脖颈,怎么有一圈隐约的红……
成姆妈待要细看,时雨忽然站了起来,挡住了成姆妈的目光。时雨对成姆妈说:“要不要再添碗饭?”
成姆妈愕然:“……你问的人是我?”
时雨乖巧道:“是呀,我照顾老年人嘛。”
他和成姆妈你一言我一句地说着,吸引走了姆妈的注意力。坐在后面的戚映竹松口气,摸一摸自己的脖颈。她眼睛落在少年的腰背上,目光再向下,盯着他的腿。
他的腿笔直修长,巍然无比。他黑靴紧收武裤,束得很近,衣襟相托的线条,实在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