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背对着他,咬唇:“时雨,你饿么?”
时雨诚实回答:“我不饿啊。”
戚映竹愣一下,回头,她眼神微妙地看他一眼。若是以前,时雨压根不懂她这一眼是什么意思。但是现在,时雨竟是瞬间懂了。他跟上她的脚步,改了口:“我饿!饿!你做什么我都吃的。”
戚映竹低头藏笑。
她转身要去取一把菜,撞上跟在她身后的时雨。二人面对面,各自错了一步,却同方向,她的鼻子撞上他硬实的胸膛,被撞得向后跌了一步,时雨伸手抓住她。
他握住她手腕,她撞入了他怀里。
二人一时沉寂。
沉闷狭窄小灶房,锅水沸,柴火荜拨,案头的烛火寥落。
戚映竹退开,时雨也恍惚地退开一步。那女郎低着头忙碌,气氛怪异下,时雨低头轻轻嗅,闻到自己衣襟上沾上的那点儿女子香。他跟上她脚步,在她身后转悠半天,找不到下手处。
时雨像是想要闲话家常,又像是没话找话:“我回过京城的。”
戚映竹在用水洗菜,手指微微颤一下,心神转到了自己身后。她听到时雨说:“我没在落雁山上找到你。你好像不住那里了。”
戚映竹回答:“我这几年,都在跟着师父四处走。我以为……你也在四处走。”
时雨:“唔。”
半晌后,戚映竹问:“你这几年,一直在躲江湖追杀么?现在还很严重么,记恨你的人还是那么多么?”
时雨出神一会儿,回过神:“对啊。但我还带小行四处看病。现在应该好一点儿了吧,多亏我们‘秦月夜’的楼不好找,他们找不上,慢慢就坚持不住了。”
戚映竹:“你这会儿……怎么会在这里呢?”
时雨:“我要回‘秦月夜’啊。”
戚映竹:“……哦。”
她等了半天,什么也没等到。
她想问些什么,但是出于女儿家的羞涩,她又不敢多问。她不知道时雨如今身边的情况,不知道他问她有没有成亲是什么意思。她觉得他是不是对自己有心思的时候,时雨又不提那个话茬儿……
她怅然地想,他并没有邀请自己去“秦月夜”啊。是否他又要离开了呢?
戚映竹心思百转,越想越闷。时雨在后面跟着她转,心情倒是很好。他心情很好地找到一根黄瓜,在衣服上擦了擦,“擦咔”一声清脆咬开。戚映竹目光诡异地看他,时雨一愣,道:“……不能吃么?”
戚映竹:“……你衣服干净么?”
时雨乖乖放下了黄瓜,往背后一藏。
戚映竹:“……”
她叹口气,向他伸手:“洗洗再吃吧。”
时雨珍重无比地拿回了她亲手洗的黄瓜,却是抱在怀里,舍不得吃了。他怔愣半天,想要再和她说点儿什么,叶行清脆的声音在外扯开:“姐姐,师父,有人回来啦!”
戚映竹往外走,主动打破灶房的怪异气氛:“定是我师父回来了。”
时雨只好闷闷地跟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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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娘子为叶行看了诊,也不过开些寻常药,时雨已经习惯叶行的身体无法根治,并不如何失望。
这对师徒二人留在这里用了晚膳,因为药娘子的加入,四人的晚膳,用的分外安静、沉默。待吃完饭、开了药,叶行拉着自己师父,主动告别。戚映竹寻到了机会:“老师,我送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