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旨意的天水郡众人却极度震惊,尤其是林琅等人,他们根本不知道小孩的公主身份!

林琅别有深意地看了又看,他聪慧敏锐,又知晓静楠来由,瞬间就察觉出了其蹊跷。

荀宴面不改色,钟九则哇了声,打断众人猜想,“现在我们岂不都是在为圆圆办事?”

柳辩笑道:“是哦,那公子可得再努力些,如今天水郡的赋税全都是咱们圆圆的了。”

福有颁旨后,含笑将圣旨给了静楠,“九公主殿下,您可收好了。”

静楠懵懵懂懂接过,完全不知这道圣旨对自己来说代表了什么。

今日起,她再也无需害怕被谁抛下了。

“公公连日奔波辛苦了。”钟九作为交际担当,先请几人至厅歇息,“回程应当也不赶吧,不如在此地休整几日,天水郡虽偏僻了些,但也不乏有趣之地。”

福有笑眯眯颔首,“正有此意,要叨扰郡守大人几日呢。”

说罢,他将一封信极其自然地递给了荀宴,转身随钟九走去。

荀宴低头看去,这封信不出所料应当又是皇帝的。

皇帝所补偿的……其实已够多了,纵然他有许多任性要求,也都一一应允,处处维护。

如果母亲对皇帝没有丝毫怨恨,那么他,似乎也没有一直敌视那人的理由。

“哥哥。”静楠忽然拉住他,扯着往回走。

“怎么?”

静楠不答话,只是要分享小秘密般拉着他,那封明黄圣旨被她随意捏在掌,丝毫得不到在意。

静楠要向荀宴献宝的,是她辛苦堆砌的雪人,脑袋、五官、四肢竟都俱全,有模有样,粗略一看,竟和他真有几分相似。

纵然很粗糙,也的确很不容易了。

雪人做得不大,静楠摇摇晃晃把它抱起,随后塞入荀宴怀,高兴道:“给哥哥。”

她磕磕绊绊地解释,好半晌,荀宴才明白过来,她是让他搬到房去,让雪人陪着他。

荀宴素来苦夏,赶往天水郡的路途,还曾流露过对于来有几分好笑,但荀宴还是有所触动。

即便很少能感知他人情绪,但只要是他们明确说出口的话,小孩记住了,就会努力去帮他们完成。

如甜果对她说家贫困,又如他曾明确表达过喜凉不喜热。

这份柔软之心,格外可贵。

荀宴深觉,张大夫所言根本不能称之为静楠的缺陷,相反,是保护她的一种手段。

仿佛冥冥之自有天意,让她遭受磨难,又得此果。

“谢谢圆圆。”荀宴如此道。

小孩软声细气地答:“不客气。”

荀宴微微笑起来,伸手一揉她脑袋,“我这就把它搬去房。”

此时正处深冬,即便搬到房内,应该也还能保留一段时日。

听过大当家那些话,荀宴慢慢开解了自己,似有所悟,整个人从心底感到了一阵放松。

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亦有值得守护的东西。一味任自己活在敌视、怨恨,的确很不明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