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刚刚。”
陆婉吟看到陆荨恬的尸体时, 她已被冰冷的井水泡得浮肿。
刚刚及笄的年岁, 貌美如花, 正是盛开的时候,就落到如此地步。
怪谁?
陆婉吟深沉地叹出一口气,道:“买口棺材, 葬了吧。”
“是。”冯妈妈领着婆子将陆荨恬的尸体用草席裹了,搬出院子。
陆婉吟与宝珠一道往回走,走到一半,她想起周氏来,“大娘子呢?”
宝珠道:“大娘子自从那日醒了来,整个人都不大清醒,发了好几日的热,医士说,大娘子怕是……熬不过来了。”
陆婉吟沉吟半刻,又问她,“周家那边派人来问过了吗?”
宝珠摇头,“没有。”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就算是要管,哪里敢惹卫国公府。更何况,他们根本就没想管。
“我知道了。”陆婉吟长长叹息一声,在路过早已荒败的园子时突然发现一点盎然春色。
她想,今年的春日来的这般早吗?
赵尧不是个喜欢隐忍的性格,相反,他做事十分果决干脆,手段亦阴狠毒辣。走到如今这一步,这场庞大的棋局终将走向尾声,而除了面前这条路,他无路可走。
过年在即,京师的大街小巷之上都挂满了漂亮的红色年灯,还有纸窗花。看着异常红火。
吴王那边情势不明,朝无可用之将,思量之下,赵善将傅班派了出去。
如此天赐良机,赵尧自然不会错过。
“殿下,傅班已出京师。”探子前来回报。
赵尧端坐高椅之上,慢条斯理摩挲着茶盏,他道:“再等等。”
虽面上不显,但赵尧心略急,他知道,错过这次机会,他就再无翻身之日,可他又担心这是赵善设的局。
赵尧派出的探子一个接一个的回来,说傅班确实已经出了京师,往吴王那边赶去。
赵尧终于相信,赵善真的把傅班派出去了。是呀,他是一个多么爱民如子的太子殿下,怎么舍得他的百姓受到战火摧残。
吴王那边情势如此紧急,傅班此去,一定为真。
赵尧从高椅上站起,他身上黑色的狐裘在寒风冷冽的天气里被吹得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