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

献上策论之时,圣心大悦,群臣赞赏!唯独沈郁站了起来,三言两语便抢了功劳,还当着武百官的面驳了太子爷的脸面……

绕是太子爷再宽容,也被沈郁气得不轻,竟是整整三天不食,整个太子府上下急得那是鸡飞狗跳、日夜不宁……”

沈郁听到这里,有点没想到,“怎么说的我好像是妖魔鬼怪一样。”

酸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明明是太子爷打了三日不食的赌,怎么赌输了,回头还怪上小姐了。”

沈郁低头喝了一口茶水,随后将手的茶杯重重放到桌子上,煞有其事地道:“赏。”

酸菜嗑破了瓜子,“又赏?”

“……太子爷可是出了名的宽厚,当今圣上都是夸赞过的,可是唯独对这沈郁宽宥不起来……圣人曾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只怕说的便是沈郁这等心胸狭隘之人,她和咱们宽容大量的太子爷比起来简直是对比鲜明……”

“……虽说皇太后心疼沈郁丧母丧父,赐了她一品嫡女、许她入朝为官不说,还将她赐婚给太子爷,可是咱们太子爷人龙凤,哪是她配得上的啊,这不还未过门,便遭了厌弃……”

楼下的说书还在继续,正说到慷慨激昂处,突然小厮敲了下铜鼓,高呼一声:“天字号雅间,贵人有赏~!”

众人皆停了下来,伸长了脖子想看看是什么赏赐。这金品阁开在皇城脚下,来往达官贵人数不胜数,尤其是这“天、地、玄、黄”四方雅间,非皇亲国戚有身份之人花钱都坐不到。

付一钱在此地说书两年了,早已处变不惊,他淡定从容地接过赏赐,朝着雅间里的贵人行了谢礼,“谢贵人赏赐!”

他回身放下托盘,将托盘上的红布掀开,那盘里竟是只有一枚铜钱。他伸手拿起铜钱,早就见怪不怪,按照惯例朝着众人展示了赏赐,便放回了托盘里。

人群却一片惊疑:这是哪位贵人,出手才一枚铜钱?

惊疑还未散去,小厮又敲响了铜鼓:“玄字号雅间,贵人有赏~!”

托盘一端上来,就感觉沉甸甸的,一掀开红布,好几块金条卧在盘里,看的人眼睛都直了。

那付一钱显然很满意,小心翼翼地放下托盘,还特意询问了贵人:“不知玄字号雅间坐着哪位贵人?付某如遇知音,深感谢意,可否有幸一见?”

那位贵人倒是没怎么扭捏,大大方方地起身掀开了帘子,那声音不骄不躁,竟如泉水般沁人心脾,“我与先生所见略同,引以为知己,故而赏赐一二,还请先生莫要被扰乱思绪,继续说书才是……”

他掀开帘子的时候,先迈步露了衣摆,清风徐徐,步履生花,那身白衣穿在他身上竟能有皎皎月光之美。

他自帘子后面露出真颜的一瞬间,更是灼人神魂、颠倒众生,倾泻了一地又一地的涟漪,就连掀开帘子的指尖都仿佛镀了一层月华,看得人目眩神迷。

“晏世子!”

“真是晏世子!”

“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世子爷……”

“天啊,世间竟有如此俊美脱俗之人……”

林晏轻轻放下了帘子,他将手搭在身前的栏杆上,手扇子一铺陈开来,那双丹凤眼漫不经心地扫过楼下,惊艳绝伦。

翩翩公子,遗世而独立,举世而无双,如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清莲,叫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酸菜已经趴在窗口在看了,她家小姐跟晏世子勉强也算个青梅竹马,没想到这晏世子还是一如既往地黑着她家小姐,“小姐,真是晏世子诶……”

沈郁嚼着果子,并不意外。

玄字号雅间就在天字号对面,林晏摇着扇子,一抬眼就瞧见对面露个脑袋的,正是沈郁的侍女酸菜,他勾唇笑了笑,没打算放过她,“酸菜姑娘,你家小姐方才怎的只赏人一钱?可是觉得这位先生,说的不好啊?”

酸菜家的小姐?那不就是沈郁吗?

众人立马就把看向林晏的目光,“唰唰”地转过来看向酸菜,当真是沈郁的侍女!难不成方才听了她半天的八卦,她就一直待在楼上没吭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