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卫澧那帮子手下来说,他们自然希望赵羲姮一举得男,让卫澧后继有人,也给他们一个定心丸。
卫澧什么德行,陈若江是知道个七七八八。
一个合格副将,就该在方方面面为主公排忧解难,他拎着贺礼去陪伴卫澧,为他疏导心情。
陈若江带着陈若楠匆匆赶去主院里,正迎上卫澧被人推搡着赶出去场景,陈若江连忙上前将人扶住。
“主公,主公不要担心,夫人吉人天相,定然不会有事……”他哔哔叭叭说了一大堆,卫澧冷冷瞪他,“你说完没有?”
陈若江把嘴闭上了。
陈若楠像是根钉子似,站在门口,又惊又怕,第一次知道生孩子是这么凶险事情。
赵羲姮那么漂亮温柔人,可千万不要出事,她双手合十,对着漆黑天空拜了拜。
“主公,主公你怎么了?”忽然听见陈若江叫喊声,陈若楠一回头,便见卫澧脸色煞白,额头冒汗,扶着自己腹部,站都快要站不稳了。
卫澧咬着牙,摸着腹部,“旧伤复发罢了,无碍。”
陈若江呆呆点头,旧伤复发?这处伤得可实在危险,再往下两寸就是不可言说之处了,他不曾记得卫澧伤过这处。
卫澧只觉得腹部宛若刀割,又像是有人拿着棍子在他肠子里搅动。
他是将带倒刺箭矢从肩上生拔下来都不皱眉头人,自然不觉得这样疼痛有什么,但一想,赵羲姮生产时候疼痛,若是也如他现在腹痛一般,便觉得难以接受。
她与自己不一样,那么娇气瘦弱人,怎么能遭这样苦呢?
卫澧越想,越觉得胆寒,腹痛一时间被放大无数遍,因而流了汗。
赵羲姮在里头疼,他在外头,也将她所受苦遭受了一遍。
“夫人,夫人,不要喊,攒攒力气,使劲儿。”有经验嬷嬷一边为赵羲姮擦汗,一边为她鼓劲儿。
产婆在床位,大声喊道,“头露出来了,很顺利,很顺利……”
赵羲姮咬紧牙关,心里骂了卫澧无数遍,每多骂一句,就有了一分力气。
她原本就不是什么孱弱小娘子,能摸鱼也能上树,虽是头胎,胜在力气足。
丑时发动,午时孩子才落了地。
嘹亮哭声响彻在整个产房,众人都松了一口气,赵羲姮一听见哭声,登时脱力,闭眼睡过去。
产婆连忙出去报喜,“生了,生了……”
卫澧乍闻这消息,没等到她说是男是女,便一下子仰倒了过去。
里头忙着给大人孩子擦洗,外头又乱作一团,将卫澧抬去偏室,又是灌水,又是摇扇,好半晌才醒来。
他睁开眼第一句问,“赵羲姮呢?”
“夫人好着呢,现在睡着了。”
卫澧下床,匆匆穿上靴子就去产房了,他轻手轻脚进去。
血腥味儿已经散了,熏了清甜果香,帘子帐子全都拉着,不透光,暖和像个小动物巢穴。
赵羲姮睡着了,额上包着抹额,下唇被她自己咬渗出血丝来。
卫澧手都在抖,下意识将手指放在她鼻子下,去探量她鼻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