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那一不经意的抬眼,看着人的时候,像极了。

宛如咽了咽口水,走过去,小孙便开口,“今儿店不开门,我妈去医院去了,明儿再来便好。”

“你姓孙?”

小孙点点头,“孙记切面店。”

“院子里好香的鱼鲜味儿,吃鱼了不曾?”宛如微微弯着腰,不经意问一句,好似是话家常。

小孙见她和气,他爱搭话,你问什么我便说什么,“刚喝了鱼汤,好喝的很。”

想了想,又问,“你要喝吗?”

“好孩子,阿姨不喝,天儿冷,进屋子里去吧。”

小孙摇摇头,看了一眼巷子口,“等人呢,爸走之前说是要我在这里等,他要带山里红回来呢,我接他一接。”

宛如走过背对着小孙的时候,泪便如雨下。

小孙与他爸爸,有着一样的好心肠。

到底是他的孩子啊。

她曾经,是小孙爸爸的未婚妻。

那个孙寡妇嘴里面南下不回她捡了便宜的未婚妻。

宛如的父亲是国民高官,与孙家有婚约。

民国三十七年,要成婚前夕,举家匆匆南下前往台湾,父母爱她惜她,不愿意她一个人留在这边受苦。

朝代变了,他们这样的国民高官,到时候一定被清算的,因此一定要走,婚约就此作罢了。

小孙几句话,宛如便明白了,安会计不曾对小孙下手,他针对的是那两个孩子,想要斩草除根。

原本组织计划,是要利用小孙为引子,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那两个孩子一起做掉。

她无意看资料,才知道小孙是谁的儿子,便打算周转保全小孙,只是没想到,安会计这么下手,于是便拼了命一般的跑来。

还好,还好,安会计没有拉着小孙,他嘱咐小孙,吃过了到门外等。

小孙继续在外面等,看宛如消失,伸着手继续扣石狮子嘴里面的雪,却听张西爱凶巴巴的鬼喊,“是不是傻,这么大的雪,你一个人在这里等什么,就差门口几步路不成”

每日里看小孙,她觉得自己少活七八十岁,你说这么大的雪,在外面等什么呢。

小孙吸了吸鼻子,不是很冷,“还好,我在这里等,你去屋子里,一会儿来了我给你拿去吃。”

张西爱说不动,被风一吹,倒是觉得头脑清醒了不少,“我觉得我可能要病了,我脑袋里面昏沉沉的,我得多喝点水去。”

多喝热水抗感冒。

走几步,她越发觉得自己脑袋昏沉。

路过小孙家的时候,想着刘伸伸还在呢,刘伸伸吃完,小孙家里碳火足,暖洋洋的,他歪在那里便睡了。

西爱跟小孙要好,怕他冻死了,等一会儿在屋子里见他不回来,正好自己脑子困顿,便出来找小孙了。

所以,现在,屋子里,就只有伸伸在睡。

一个人,对着暖洋洋的碳火。

西爱强撑着回家,拉着王红叶,“我要发烧了可能,我头晕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