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落州建材府来此,有些生意的事情要商议,一行人原来是奔着如意居去的。是陆砚生路过马场,心血来潮要来瞧一瞧,边上人都将这位金主捧着供着,哪里能说不,于是便跟着一道来了。

刘峰便是其之一。

随意抓了个马场扫地的小厮,别有用心地问了一句,“这陆少主和顾他夫人关系怎么样?”

小厮摇摇头,并不知情,不过看这位是贵客样子,并不好糊弄,想了想,低声说,“听说陆少主很宠爱新妻子,不过他那夫人总是冷冷淡淡的,并不爱搭理他。”

刘峰摸摸下巴,原来是这样啊,陆砚生很宠爱顾欢,那看样子不是很好下手啊。

暮色四合,夕阳雾霭,马场到了打烊的时间。陆砚生已差如意居备好包房,临走前,他捏了一把顾欢的手,问,“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同我一同去。”

余光瞥了一眼远处准备回去的顾雁,顾欢不太放心她一个人回去,却又怕贸然拒绝陆砚生愠怒,忖度片刻,思考要怎么同他说。

她双眼盯着脚尖,眼睛局促地眨了几下没说话,这般紧张的样子落入他眼,陆砚生一目了然。

“殿下也一同前往,我的人会照顾好她,现在可放心同我去否。”

“雁雁也去?”

顾欢有些讶然,不是听说顾雁和陆砚生闹最近关系有些僵硬么,怎么忽然一同前往。

“是,殿下说近日需要建一座庙塔,专做义施。”

顾欢被这个理由说服,似乎也没有什么理由拒绝陆砚生,“可是我什么也不懂,去了只会给你添乱。”

“没关系,有我在,你怕什么。”

就是因为有你在,才怕啊。

“那好,我去更衣室换一下衣裳。”

“不着急,我等你。”陆砚生目送顾欢离开,转向长云,问道,“长云,如意居的菜单定了吗?”

“一早便交代过去了,一切都准备妥当。”

“全部换掉。”

饶是长云一向沉稳,也脑一片空白。他想问那要怎么安排,却又不知从何开口。他是少主身边最称职的护卫,一向以能够精准猜到少主的心思而倍感骄傲。可如今面对少主的神来一笔,他动了动嘴唇,憋了半天没有憋出一个字。

陆砚生低头思考着,修长的手指敲打着轮椅的扶手。

一众人都在这里等着去如意居用膳,可是金主坐在这里一言不发,他们揣着手也不敢问,面面相觑,都在彼此的眼睛里面看见了疑惑,是不是哪里惹到这位矜贵的京华白牡丹了?

“把膳食全部换掉,将陆宅的厨子遣送过去。准备纸笔,我写一些菜谱送过去。如意居的饭食,怕是不合她口味。”陆砚生如是吩咐长云。

周遭恍然大悟,原来陆少主是怕怠慢了贵客,怕饭食不合他们胃口,所以才换了自己府上的厨子,还要亲自写菜谱!他们何德何能,竟然能得到这位天之骄子的盛情款待。

陆砚生写完,着人送去了如意居,抬眼便见周围人崇敬和蔼一副拳拳之态。更有甚者上前抱拳谢道,“陆少主心细如发,连我等口味均考虑在内,果然成大事者,事有百虑!”

这些人不知所云,陆砚生疑惑地瞧了他们,再加上等的久了,顾欢还没有出来,心上更添不耐烦,一句话都懒得回,径直离开,留得马屁精在原地尴尬。

扣了两声试衣间的门,没有人回应。陆砚生心头浮上不好的预感,可就是这时候,马场上传来一声惊呼,“不好了,殿下落马了!去找大夫!”

顾欢睁开眼睛,头脑裂的剧痛,头套被摘下的瞬间,刺眼的光亮钻进瞳孔里,一瞬间看不清东西。慢慢适应之后,一张油腻的脸映入眼帘,让本就因为晕倒腹内恶心的顾欢一阵反胃,不由得扶着干呕起来。

刘峰一瞧他这副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但是他也不着急发泄出来,这要是一下子把人给弄死了,他真的就过不了报仇的瘾。

“顾欢,好久不见啊,你还记得我刘二爷吗?”

刘峰自以为风流地用扇面轻拂顾欢的下巴,更惹得顾欢一阵胃内反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