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木有灵,纠缠艳骨,得以永生。

人可以主宰这个世界,花木亦然。

当年缔造出“陆砚生”,已然耗尽他毕生的力量,“陆砚生”乃执念所化,其本身便是不朽的,再加上其觉慧如天人,他觉得,陆砚生一定能帮他实现理想。

他想要每一个人都能永生,成为像陆砚生那样的人,但是他操控不了陆砚生,而陆砚生做出来的人,却能够为陆砚生所操纵如今只差最后一步,那就是普世化,将这种永生普世化。

想象着那种日子结束无聊置顶的轮回,让这个世界无限地发展下去,所有人都会成为明月宫的拥趸,所有人都将成为明月宫的信徒,千千万万的人信仰着这里,至于百里明月不过是一个工具而已。

谁都可以是百里明月。

反正陆砚生不在乎这些东西,还省的他动手除去陆砚生。

届时,他左夤,是千千万万人唯一供奉信仰的神。

只可惜顾欢出现了,一切的完美的计划都被打乱了,陆砚生几乎忘记了自己应该做什么。

陆砚生是个什么东西他自己个儿心里有数,他的孩子,势必会肆无忌惮地夺取母体的营养,是以他日日以心头血入药,哄骗顾欢喝下去,以压制她腹孩儿。

纵使如此,他知道陆砚生依旧不安,陆砚生早早便开始作打算,为顾欢谋求长生。

明月宫是所有轮回的交错口,每一次轮回结束,明月宫都会多一间殿。他们现在所在的密殿,他救“陆砚生”的那个轮回入口。

不知不觉,明月宫已然古老至此。多少年了,记不清了。

自顾欢来到明月宫之后,陆砚生日日都要来主殿养病当然,那都是在顾欢看来。其实陆砚生不是在养病,而是走进一间间尘封的殿,那相当于重入轮回,他入那些轮回,是为了替顾欢寻求长生药。他提醒过陆砚生,把顾欢做成个花木器皿,她一样可永生,但是陆砚生置之不理。

因为时间流逝速度不同,明月宫一个白日,相当于一个轮回,所以在顾欢看来,陆砚生不过是白日去养了个病而已。

其实在她看不见的时间,他已然又独自走过了许多年。

这一切,左夤都冷眼看着。

那日顾欢几乎难产而死,他也是第一次见到陆砚生那么失态。也就是那时,陆砚生忽然悟到,即使顾欢长生又如何,他找的那些长生药,只能在她无灾无难时,保她青春永在,可她十分脆弱,会病,会伤

当陆砚生将目光转到那个婴儿时,左夤还是倒吸一口凉气,果然他还是那样冷心冷情的一个人,前几日还对那个孩子满怀憧憬,转眼间便凶相毕露。

原来像陆砚生那么心硬血冷的一个人,也会满心热烈的爱一个人吗?

陆砚生那种人哦不,那种东西,他知道爱是什么吗?他无非是觉得顾欢新,那股子新劲儿没过罢了。

陆砚生找个新玩意儿打发打发时间他不介意,可要是影响到他们的大业,那他势必就要管一管。前段时间他暗里地引着顾雁那几个小喽啰去查,提供给他们的东西有真有假毕竟太假了他们也不信,他们也如他愿将事情传达给顾欢,可顾欢非但没有如他愿自动离开,竟还同陆砚生关系越来越好?

他不是没有对顾欢动杀心,可他若真的那么做了,陆砚生定然会与他敌对,那不是他想看见的。倒不如叫这两人生了嫌隙,使得顾欢离开,陆砚生心死。

他接近不了顾欢,便借着晁胭儿的手来。陆砚生的过往吓不了顾欢,可若顾欢知道陆砚生试图用小婴儿的心脏入药,换得她的永生不灭呢,她还甘愿留在他的身边吗?

试问,谁会不惧怕这样的魔鬼呢?

这般想着,左夤桀桀笑出声来。

殿门破开的瞬间,顾欢猛地睁开眼睛,大量的信息涌入,炸的她头疼,一时她竟分不清这是幻象还是现实。她勉强支起身子,左夤和晁胭儿均在殿内,地上还躺着奄奄一息的顾雁最后,她望着一步步走来的陆砚生。

与往常不同,他的眉心添了道红,若白花挂血,生生添了妖异感。

当看清殿座上坐着的是顾欢,陆砚生步子一顿,声音冰冷,“左夤,你做了什么?”

“我能做什么,无非是可怜她,她瞧瞧她的好情郎是个什么玩意儿而已。”左夤吊着眼睛,十分满意自己的杰作,很他察觉到浓郁的杀意铺天而来,旋即念咒,周围腾出一圈火来,逼退重重杀意。

即使如此,他还是被陆砚生操控的花木逼在墙角,动弹不得。

此时,顾欢完全苏醒。她没有说话,她先是探了探顾雁的呼吸,还好,人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