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暴君的囚笼 曲顾 3274 字 7个月前

江知宜握紧手的长盒,目光飘忽不定的移向朱红府门,不敢与他对上,直白道:“说实话,我对这桩婚事并不满意,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定亲时,我也没有别的法子,觉得不如就这样吧。但后来仔细想想,今日又见你一面之后,还是觉得你我不太合适。这样的终身大事,我不想欺瞒你,所以理应告知你一声。”

卫延为人直率凛然,她并不欲用出什么谋划来哄骗他,将话直接告知他,或许才是最好的主意。

她的话说干脆果断,的确像是斟酌良久才吐出来的,卫延没想到她会说这个,原本还带着轻笑的面容,顿时垮了下来,他直愣愣的看着她呆滞了许久,才问:“镇国公可知道此事?”

“知道,但他觉得你我婚事既然已经定下,便绝没有反悔的余地,所以今日我才会告诉你此事。”江知宜勾唇扯出个无奈且为难的表情,觉得实在对不起他,更对不起父母费力周转。

因为她记得,当初给她算命的和尚说出此话时,父亲是觉得为难的,毕竟卫延在朝地位非同一般,想要嫁上门的名门贵女多得是,他何必要选她一个病秧子,况且朝默认武之臣不得结亲,他又何必惹上镇国公府这个麻烦。

他们站的地方正是个风口,寒风一直不停的从两边往里灌,将她的长发和衣衫纷纷扬起,她原本白皙的小脸被吹得愈发苍白,鼻尖儿染上些带着冷意的红,长眉因为为难而微微蹙着,生出摇摇欲坠之感。

卫延抬头望了望正厅的方向,一时没想出什么解决的法子,他缄默良久之后,方道:“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那……”江知宜还立在那儿,面上的表情更加为难了,不知如何将下半句话问出口。

她寄希望于卫延对于这桩婚事并不满意,或者压根不在意也好,只要听到她率先打了退堂鼓,便会毫不犹豫的将此事作罢。

“我回去告知家父母一声,到时再来拜见镇国公。”卫延明白她尚未说出口的话,并未多问一句她不满意的理由,只是应声让她安心。

说实话,他对于婚事并无执念,原本他觉得自己时常要上战场,并不打算这么娶亲,平平耽误了人家姑娘,这会儿她既然主动提出,他自然是要成全,只是父母和镇国公那边不太好交代,须得寻个周全的说法才行。

江知宜咬了咬唇,只觉得此时说什么都是尴尬,只能欠身撂下一句“多谢卫将军”,又将手的长盒递还到他手边。

“一幅画而已,江小姐何必……卫某先回去了,改日自会告知你好消息。”卫延将长盒往回推了推,并未接手,又朝她拱手行过礼,才转身往府门处走去。

江知宜瞧着他的身影,呆立须臾,直到那挺拔的身姿在巷尾渐渐消失不见,她才轻叹一口气,回了自己的闺房。

服侍她的侍女早已等在门口,见她回来,忙迎上去扶她,她抬手止住,不发一言,自顾自的进了房门,侍女瞧她脸色并不好看,没敢应声,颇有眼力劲儿的也未跟着她进门,只嘱咐她先歇息片刻,一会儿到了热水去伺候她盥洗。

房门“吱呀”一声被她关上,外界的一切嘈杂和纷攘皆被隔离在外,她靠着木门紧紧闭上眼,感受着片刻的宁静,只觉得心力交瘁、万事艰难,一时竟不知该高兴还是难过。

檐下已经被挂起灯笼,照亮了整个小院,如新月撒下清辉,连带着她的影子,都被扯在门前的地面上,被拉得极长。

不知过了多久,她方醒过神来,缓步往内室走去,但刚刚走到拐角的屏风前,便赫然发现梅花填漆小几前赫然端坐着一人,正偏头透过半开的轩窗,往外面张望,神情悠闲而平淡。

第29章 入府 皇上,您不该来这儿

“你疯了?”江知宜吓得怛然失色, 捂嘴压低了声音,慌忙查看房门是否关紧,又步进入内室之, 去关那扇半开的轩窗。

座上的人依旧从容不迫的坐着, 因为微弱的烛光, 他隐于半明半寐之间,胳膊拄在小几上,偏头看着她来回奔忙的身影, 眉眼已经染上些笑意, 轻飘飘的问道:“你慌什么?”

“皇上,这不是皇宫, 而是镇国公府, 也不是你的玉鸾宫或者长定宫,而是我的闺房, 你知不知道,若是被别人瞧见你在这儿会怎么样?”江知宜被气的语无伦次, 踱着步子来回在屋内打转,唯恐这屋内有丁点儿会暴露在门外的光景。

“没人瞧见, 朕自己过来的。”闻瞻依旧气定神闲,手指不停的在小几上敲动,带着些邀功的意味。

但那点儿得意,在江知宜看来, 是他对自己遮天权势的自信, 她心暗暗冷笑,又唯恐他发起疯来,弄得她这次归家之程再起风波,只能掩下满腔的愤慨, 故作和气的劝说:“皇上,您不该来这儿,若是被旁人瞧见,对于你我大约皆是麻烦。”

“正是知道其深浅,所以朕自己来的,未曾让人瞧见。”闻瞻自顾自的摇摇头,对她所说的可能毫不在意,但面上已经沾染上些许不耐,而后朝着她勾了勾手,示意她过去。

江知宜心有余悸的朝房门前瞧了瞧,确定无人接近,才缓步走了过去,坐至他身旁,他却不觉满足,直接将人揽进怀,低头打量她那张傅粉施朱的面容。

江知宜被圈在怀,整张脸都被他落下的阴影掩住,但在此境地下,她的肌肤愈发显得如粉妆玉砌一般,深棕色的瞳仁仿佛在熠熠生辉,涂了口脂的丹唇散着幽香,发出无声的蛊惑来。

闻瞻掐住她的腰,低头自然而然的吻了下去,没有一点儿犹豫,他本欲浅尝辄就,但沾上之后便是没有无休止的欲·望,直吻得她轻喘微微,眼润泽一片,如同蒙了层水雾,依偎在他怀。

在宫时还则罢了,此时是在她的闺房,她不欲再进一步,让自己唯一的容身之处沾染上令人厌恶的气氛,吻过之后便不断用手推他。

闻瞻今日格外“宽容”,当真随着她的动作将她松开,但并未打算就此放过她,他依旧把她拥在怀,开始把玩起她的青葱玉指。

他用指腹从她的手腕划过,带着些凉意的指尖在手心停留片刻,而后又一下下的捏过她长指上的骨节,与她手心相对、手指缠绕,突然没头没尾的说道:“朕记得以前同你说过,往后不许再站在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