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其三,她刚醒来就觉得浑身发疼,尤其是嘴巴,稍稍打个哈欠就扯得嘴角疼。

哭了半宿的眼睛都没事,什么都没做的嘴巴怎么这么疼呢?

她走下竹榻,低下腰来对镜细看,发现自己的唇角居然红肿了起来,眼睛倒还好,这嘴……她轻轻一按就生疼。

吴枕云小声嘀咕着:“昨晚我到底做了什么事?”

她怀疑自己夜里起来喝茶时被茶水给烫着了,可她却没有夜里起身倒茶的记忆。

这就怪了。

难不成是赵墨越想越生气,恼羞成怒,半路折回签押房把她给打了一顿?

吴枕云觉得这事是非常有可能发生的。

不止是唇角的位置,她手腕疼,手背也疼,腰腹也酸,好像被什么东西碾压过一样。

夜里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她怎么可以浑然不知?

吴枕云开始担忧起自己的性命来。

担忧归担忧,案子还得查,公事还得照办。

虽答应了阿景今天回家,但吴枕云并没有打算直接回淳于府,而是先到国子监西院寮舍去探探孙浩的口风。

刚到国子监西院寮舍门口,盛都府衙的一位衙差就上前来回禀道:“回禀吴少卿,昨夜我们发现孙浩偷偷在后院墙角草丛下私藏了两个木盒子。”

说着那位衙差退半步让开身,身后另有一位衙差端着一个螺钿木盒。

这些事应该是赵墨吩咐他们做的。

赵墨此人有一项好处就是他生气归生气,但公私分明,公事就是公事,不会与私事混同一谈,所以吴枕云初回盛都时并不担心赵墨会在公事上为难她,只担心他私下里要她小命而已。

站在前面的那位衙差躬身道:“因赵知府事先吩咐过,卑职不敢擅自打开,还请吴少卿亲自打开细看,一一查验。”

吴枕云道:“多谢诸位。”

她走上前去打开螺钿木盒,里面有一个沉香色的罗绢荷包,将荷包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有金葫芦钮两颗、银碎珠子五粒、杂色玉佩一个,上好的松烟墨一枚,春宫小册一本,除这些外便没有旁的了。

吴枕云盯着盒子里那块上好的松烟墨并从腰间取下一块手帕将那松烟墨拿到手里细看。

这是国子监先生专用的御赐松烟墨,缘何到了孙浩手里?

她又扫过一眼螺钿木盒里所有的东西,眼眸微缩,眼眸一转,将松烟墨又放回了螺钿盒子里。

吴枕云拍拍手,说道:“把盒子埋回原来的地方。”

“是。”

吴枕云转身走进西院寮舍里,再一次审问了孙浩。

她问孙浩初六那晚困得入睡之前可曾吃过什么东西,喝过什么东西,见过什么人。

孙浩回答说:“为了省些嚼用,我晚上一般都不吃东西的,喝的水也是院的井水,茶也是我自己烧的,至于见过什么人?府里进进出出的小厮婢女们我见得多了,分不清谁是谁,更不记得我见了谁。”

吴枕云问他:“你喝水喝茶的时候周围没有旁人在吗?喝下去的时候可感觉到有什么异样?”

“没有。”孙浩摇头道。

杨诗查看过孙浩所用过的茶具杯具等,都没发现有任何的药物残留。杨诗说查看这些物品时死者已遇害两日了,这些茶具杯具甚至孙浩屋里的任何一样东西都有可能被擦洗或是换掉过。

吴枕云最后问孙浩道:“请问我可以搜查你的物品和行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