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眯着眼打量着她飞逃离的动作,良久挑眉道:“你我二人方才那般,不定是谁占谁的便宜呢。”

苏棠仍旧后退半步,神色平静道:“多谢公子出手相助。”

沈辞拿出红玉钗,一挑额前碎发:“无须多礼,便抵了这钗了。”

一次掩护,四千两纹银,倒是划得来。

苏棠神色无异样,点点头,便朝着宫宴的殿门走着。

如今夜色渐沉,宫宴当结束了。

沈辞却跟在她身侧,饶有兴致道:“你脸色这般难看,扮女鬼不成?”

苏棠怔:“什么?”

沈辞点了下自己的脸:“听闻你是被靖成王带来的,莫不是见着方才花前月下那番郎情妾意,你被伤着了?”

苏棠脚步一顿,终于转头望着他,平静道:“我不伤心。”

她不伤心。

早就知道的事,无须伤心。

一切不过回到该有的位子罢了。

她依旧朝前走着,前方已是莲池。

沈辞立在原处望着她的背影,半晌突然道:“我还听闻,你叫苏棠?”

苏棠脚步未停。

“昔日首富苏长山,是你父?”

苏棠僵立在原处,她已经好久没听见有人提及父亲了,就像是……普天下独她一人记得父亲一般。

沈辞扬眉一笑,转身慢悠悠走到他之前待的凉亭里,懒懒斜倚着阑干,看着莲池,口哼着小曲儿。

不多时,一人走了进来,立在他跟前:“你知道我父亲?”

沈辞伸了个懒腰:“这春都走了,后宫的春,怎的才开始啊。”

苏棠一滞,抿唇道:“你这话,若是被靖成王听见,怕是不得善果。”

“为何?”沈辞笑,“我不过叹春来的太迟,怎的就没有善果了?”

“因为她是太后。”郁殊在意的太后。

若是旁人,郁殊不会管,可是太后,他便不会袖手旁观。

“太后又如何?”沈辞道,“不就是双眉双目,一口一鼻……”

说着,他站起身凑到她跟前,打量她一眼:“若论数量,你也不缺啊。”

苏棠安静望着他,不语。

“沈某也非不懂怜香惜玉之人,虽然你这香玉,品相差了些,”沈辞捻着手红玉钗,“我知你父,盖因我同他打过交道,记忆……颇为深刻,至于你……”

他拿着红玉钗戳了下她的脸颊:“记得,我名叫沈辞。”

亭外“啪”的一声细响,引来二人侧目。

苏棠冷不丁便望见一张华丽的脸,夜色下更显魅人。

郁殊正站在亭外,面无表情看着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