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繁荣又萧条的苏府,而今终化作一片废墟。

高卫掀开轿帘,满目担忧:“王爷,到了。”

郁殊却未曾作声,仍隔着轿帘看着远处的浓烟,面无表情。

好一会儿方才低应一声:“嗯。”而后徐徐下了马车。

绯衣在秋风瑟瑟里翻飞,苏府里面还残留着一阵阵浓郁的酒气。

郁殊看了眼大开的苏府大门,心头涌上来的第一个念头竟是:

——荒谬。

太荒谬了。

他对她说“给你家”。

她昨日还说她想来这个家看看。

今日这一切竟都成了过眼云烟,前后不过才几个时辰。

“这火烧的可真旺啊!”

“往日何等风光的苏家到底是彻底没了。”

“幸而周围没有人家,苏府也没人住着……”

身后有百姓围观,窃窃低语。

高卫忙派人上前,将周围肃清。

郁殊一动未动,他也在想,是啊,幸而苏府没人住着了。

府一人却冲了出来,穿着侍卫的官服,跪在地上,将一样金黄的令牌呈上头顶:“王爷,后院发现一具难辨的尸体,但在尸体旁,发现了此物,”侍卫顿了下,“王府守卫说,昨个儿苏姑娘拿着此令牌离开了。”

郁殊垂眸,看着侍卫手里的令牌,将它拿了过来。这金黄的小东西,昨个儿还在后院的桌上放着,今日便落在了苏府。

见令牌如见他。

苏棠竟这般草率的对他,随意扔在火堆里。

哪日再见着,定不轻饶她。

见郁殊不语,侍卫只得又道:“那尸体,似乎正是苏姑娘的。”

郁殊眸骤然紧缩,片刻后轻描淡写将令牌收于袖:“什么苏姑娘?她只说要来苏府看看,又没说今日来看。这般不着调的事儿也报?拖下去斩了吧。”

话落,人朝苏府走去。

高卫大惊,忙朝拖人的侍卫摇了摇头,跟上郁殊脚步。

可走进苏府大门,郁殊便停了下来,看着已没有火舌的浓烟,神色平静,不知在想些什么。

高卫上前,声音极轻:“王爷可要前去察看一番?”

“看什么?那番鬼话你也信?”郁殊侧眸睨了他一眼,“她什么事儿没经历过,何曾这般想不开?”

说到此,郁殊的声音僵了一下,良久又开口,嗓音沙哑:“派个仵作过来将尸体验完,随便找个地儿埋了就是了。”

他转身,便要疾步走出苏府大门。

秋风袭来,卷来阵阵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