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郁殊歪了歪头,反问道,“你现在,究竟在说什么?”

沈辞终究没了耐心:“那场火灾是真,尸体却不是。她还活着。”

郁殊顿,良久又道:“谁?”

“苏棠。”

“她如何?”

沈辞看着郁殊:“她还活着,”他一字一顿,“苏棠,还活着。”

这一次,郁殊再未应声。

满室的死寂。

良久,郁殊如被抽了魂魄一般,怔愣起身,未曾理会沈辞,直直朝门外走去。

高卫放心不下,取来披风远远跟在后面。

郁殊并未去任何地方,只是回了后院。

偌大的院落,漆黑的夜色里只燃着几盏长信灯,映着那颀长又瘦削的背影孤零零的。

高卫轻叹一声,抓着披风踟蹰着,不知该不该上前。

郁殊的脚步却毫无征兆的停了下来,站在院落的门口,没有再前行半步。

高卫不解,王爷以往夜深时,总会来到此处,从未犹豫过。

可……

高卫怔了下,他曾多次看见王爷穿着那件茶白色的麻布衣裳,高扎着墨发,如少年打扮走了进去,却从未看见过王爷穿着他一贯嗜穿的绯衣进入。

就像……两个人一般。

沉寂的久了,高卫轻叹一声,眼见夜色渐冷,便欲走上前去。

却在此时,郁殊伸手抚着院落月洞门的玉石,让高卫打消了上前的念头。

就在这一刹那,郁殊本挺拔的腰背佝偻下来,人如窒息一般,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喉咙如被匕首一刀刀滑过,钻心的疼,却又似有血珠滑过,带着致命的痒。

许久,嘶哑平静的声音传来:“嗯,没死。”

高卫心一酸,不忍再看,拿着披风上前,披在郁殊肩头。

却在看清他脸上一片水迹时僵住,手披风落在了地上……

……

天子御驾亲征到底是一桩传言,但圣上对边关将士却甚是关心。

翌日,执三军令符的摄政王郁殊代圣上亲征,一队人朝西北而去。

第47章

边关局势渐紧,固永镇位于边陲,市集上的人烟都稀少了些,却也有世代居于此处的百姓习惯了这种阵势,如常做买卖。

苏棠这段时日关了酒馆,但有些老酒客仍会上门买酒。

这日,长河边的青娘要几坛大曲酒,只是她手里拖着一头猎杀的羊,空不出手来。

苏棠想了想,长河距离酒馆甚近,驾马来回不过半柱香,便说给她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