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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宝嫃有些懵懂:她又不是小孩,做什么还要宝嫃如照顾呢。

凤玄那一番叮嘱,宝嫃如跟赵忠在后面看的一眼不眨。

宝嫃如连瓜子都忘了嗑,凤玄去后,赵忠便对宝嫃如道:“你姐夫对你姐姐可真是好得很啊。”

宝嫃如张口:“那是……”

宝嫃自顾自地扭头张望凤玄离开的方向,一直望着凤玄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之中,才依依不舍地回过头来。

宝嫃心里仍旧不安稳,可是因有凤玄的叮嘱,这戏又开始高~潮部分了,那书生寒窗苦读,终于高中状元,衣锦还乡,不料回来之后居然得知噩耗……

宝嫃看着那书生凄惶寻找意中人、悲悲戚戚的模样,就想起当初凤玄刚回来,两人在雨中的情形,她全不记得凤玄当时的异状,只牢牢地急着当时她那慌张无措的感觉,一时心酸难忍,泪就不由自主地涌出来,赶紧抬手擦去。

这会儿的功夫,那边廖涟泽望向宝嫃,见状就冷冷一笑。

她身后那两个丫头自懂得主子的意思,左边那个便道:“真是岂有此理,区区一介村妇,竟敢跟我们小姐平起平坐!”

右边的道:“就是,瞧她穿的那样……真正寒酸的紧,还有她那夫君,先前小姐给他好大的脸,寻常的捕头还不得赶紧哈腰致歉,他倒好,只是大喇喇地来了个‘不必介意’,他当他是谁啊?天王老子吗?”

“乡民就是乡民,懂什么礼数!”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开始还小声,后来渐渐地就无所忌惮。

宝嫃起初还专心看戏,没有留意,后来便听出几句不大对头来,可是她一来单纯,二来有些胆小,就模模糊糊地想不要同这些人起龃龉,只看了她们一眼而后仍旧看戏就是了。

那两个丫鬟见她不言语,显然是怕了自己,便越发得意,何况她们的主子也没有出言喝止,两人便更是狐假虎威,右边的把左边的轻轻一撞:“你看她那手,好像还沾着泥。”

两人齐齐笑起来,又道:“小姐你看,好脏……”

宝嫃听见这话,浑身一抖,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她整天忙着干活儿,又经常在菜地忙,手自然不比她们这些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相比,手儿虽然软和,但上面难免会有茧子跟一些小伤,但宝嫃已经很是留心了,出门前更是细细把手脸洗过,应该是没有泥了的。

这时侯第二幕戏也慢慢落幕了,这两个丫鬟说话的声音便听得格外清楚。

宝嫃被她们刻薄的嘴说的有些脸红,正低头打量自己的手。

廖涟泽见状,冷笑里多了几分讥诮。

这周围坐的都是些乡绅跟他们的内眷,都知道廖涟泽乃是知府小姐,对她是敬畏有加的,此刻听她的丫鬟如此,顿时也个个斜视宝嫃,很有些要落井下石的意思。

那两个丫鬟笑着,廖涟泽见状便轻描淡写道:“休要乱说,那位是连捕头的夫人。”

“小姐您可真会说笑,她配称什么‘夫人’……”

几个乡绅也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正在这时侯,忽然间有什么劈头盖脸地打落了下来,两个丫鬟一阵尖叫,却见打在头脸身上的,乃是些瓜子跟花生之类的干果。

与此同时,身后有个声音叫道:“瞧你们干净的,敢情整天都不吃泥里长出来的东西,一个个都是喝风喝露水长大的,说的话也格外的轻飘飘地,我们没想做什么夫人,也不稀罕做什么夫人,可我瞧这里也没有个什么劳什子夫人!”

说话的竟是宝嫃如,此刻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指着廖涟泽跟她两个丫鬟便大骂。

宝嫃如先头就听见两个丫鬟碎嘴,本要发作,赵忠知道廖涟泽大有来头,就让她按捺,如今却是忍无可忍了。

廖涟泽一皱眉,她的丫鬟便道:“哪里来的臭丫头,敢这么放肆,你不想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