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村民看她的眼神开始微妙起来。有同情的,有幸灾乐祸的,甚至还有人蠢蠢欲动。

村里开始有人传言,那个又傲又拽的赵知青不回来了, 谢知青被甩了。

河边, 田二嫂用棒槌捶着衣裳,笑得浑身直颤:“我就说吗,那姓谢的哪能这么好命。我可看见了,县里来了车, 车上那个当兵的对赵知青客客气气的。”

一个四十几岁的女社员,脸上带着恶意的笑,“就是,听人说赵知青家里是当大官的,连公社的杨书记见了他都得赔笑脸。他怎么可能看上这种不干不净的女人, 谁知道田留根有没有得逞。”

田卫国的媳妇庄秀芳听不下去了, 斥责几个嘴碎的女人:“你们胡说啥,是赵知青亲自救了谢知青的。赵知青也说了,田留根没有得逞,这叫未遂。再说, 要是谢知青人品不好,赵知青咋可能对她这么好。”

“大嫂,你就是太实诚了。要是田留根没有得逞,赵知青能废了他的命根子?”田二嫂心里打怵赵辰飞,就算是他不在跟前也不敢说他一个不字。

但对谢思甜,她就没这么客气了,可以说是不遗余力的诋毁,“大嫂,你可得看好大哥,大哥天天和她一个屋,指不定哪天就被姓谢的勾走了。”

田二嫂只顾着痛,根本没看到庄秀芳越来越难看的脸,继续刻薄的说:“这姓谢的,一双眼带着钩子呢,建胜多正派的人,都被她勾得魂都没了,和秀秀这么多年的感情都不要了。”

“你这张嘴早晚给你招灾,你真是好了疮疤忘了疼,忘了被赵知青扔河里了?我们家卫国啥样,你能有我清楚?我就想不通了,大家都是女人,你咋就这么毒?谢知青一个姑娘家,惹着你了吗?我和她接触过,她正派的很。只有自己心理肮脏,才会这样说一个姑娘。”

庄秀芳是真生气了,这个老二家的就不是个省心的。她家卫国早就告诉过她,建胜和秀秀的事有蹊跷,和谢知青没有一点关系。还说,谢知青出事怕是不简单。并告诫她,别和那些没见识的女人一起编排谢知青,赵知青和谢知青不是一般人。

田二嫂从没见过庄秀芳这么疾言厉色过,一下就被镇住了,讷讷说:“大嫂,我不是说大哥,我是想说姓谢的不正经·····”

“你看见人家不正经了?还是你逮住人家了?说话要有证据。你也动动脑子,谢知青放着赵知青和知青点这么多城里人不找,是有多想不开找个泥腿子。”庄秀芳越说越生气,这些个女人整天东家长西家短的,就不能消停点吗。

“秀芳,你别生气。不是说赵知青不回来了吗?”刚刚的年女人说。

“谁说赵知青不回来了?人家可没和大队说不回来。”庄秀芳懒得和这些长舌妇啰嗦,端着盆走了。

庄秀芳这边离开,又有别的女人过来,河边始终有几个女人在洗衣裳。

这时,过来一个六十来岁,后脑勺挽着一个发髻的妇女,一手端着盘,一手拿着棒槌,找了个位置把盆放下来。

旁边一个年纪不大的姑娘,下意识的往旁边挪了挪,离老年妇女远了点。

老年妇女脸上有些难看,薄薄的嘴唇要抿成了一条线。

她先是将衣服浸湿,倒上洗衣粉,简单的揉搓几下。接着,便用力的挥动着棒槌,“砰砰砰”的一阵捶下来,仿佛堵着一口气。

田二嫂转了转眼珠子,和老年妇女搭讪起来,“七奶奶,我咋看小奎没去上学,现在也不摊放假啊?”

“他不喜欢上学,过些日子,他姑要接他过去一段日子。”

田二嫂一副关心的样子:“留根叔现在咋样了?唉,不是我说,留根叔虽然脾气耿直了些,可也没做过啥坏事。”

有两个年轻的媳妇,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两人偷偷瞥了一眼田二嫂,又互相撇了撇嘴。

“母狗不掉腚,公狗不上身。”田留根的娘立刻找到了知音,满腔的愤怒终于有了出口,“留根这些年啥时候干过荒唐事,咋就偏偏这样对她?”

那俩年轻媳妇实在是听不下去,匆匆的洗了衣服,端着盆走了。

路上,其一个小媳妇一脸的不懈:“她们怎么能昧着良心说话,人家谢知青又不瞎,会去勾搭田留根?这不是恶心人吗?”

“一个强j未遂犯的娘,一个和人钻棒子地的烂货,能是啥好人。还有秀秀,可不像她自己说的那样,还不知道是咋回事呢。”另一个小媳妇跟着附和。

两个小媳妇边走边说,看不惯田二嫂和田留根的娘编排一个年轻姑娘,为谢思甜抱不平。丝毫不知道一墙之隔的郑志斌,将这些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郑志斌刚从挨着围墙的男厕所出来,就听见两个小媳妇的话,一双秀气的眸子,迅速染上了厉色。

要不是那几个女人说的太过分了,那两个小媳妇也不会这么看不惯。都是一个村的,又都沾亲带故的,平时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

看来,得让这些人吃些苦头了。赵辰飞能做到的,他也能做到。

谢思甜吃过早饭,照常的来到队部。一进院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大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