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节

花间色 沧澜止戈 1849 字 3个月前

明谨看着她,却是反握著明月的一只手,将她的手从袖子上拉了下来,缓缓道:“一切的情爱憎恶都有缘由,若我能疼爱庶女,除了血缘,无第二原因。”

她拭去明月脸上流淌的泪,面上却不带任何温度。

“可若是你们连血缘都没有,如何能得我宠爱?”

如此淡,如此冷,如此远。

谢明月呆住了。

整张脸无血色。

“明谨!”明黛忍不住了,拉住明月,明月却像是破布袋一样,被她随意就拉开了,还踉跄了下,差点倒地。

林氏跟许氏忙上前拉住她。

她们惶惶不知道今日到底是怎么了。

有人想要帮忙劝些什么,可明谨威势太甚,而血脉一说于家族乃重之重,少宗于此举家法,没人扛得住,众人一时不敢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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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明月如此,一直沉默恍惚着的谢之檩难以忍受。

“你,你就这么讨厌我们吗?”

他如今已是近二十的少年人,但已然初具青年郎君的摸样,俊逸秀丽,像是被规整养护的端方竹。

可他是冷的,谢家人都知道谢远那个被嫡姐掩盖了所有光辉的庶子是冷的。

他热的那一面也只有极少数的人能看到。

可众人不知道原来竹子热起来是这样的,如同燃烧一般,那眸子,如同烧起来一般。

他盯着明谨,面色苍白,唇瓣却嫣红,皎皎少年郎,灼灼胜似芭蕉夜雨静回廊。

他静在那,仿佛只要她的答案。

“我记得以前同样在祠堂教过你,事实与情感无关,莫要将一切都推给它。”

她的眸色更静。

“是,你是教过。”谢之檩怆笑,“往日你教过的那些,我都学了,一遍一遍啊,但凡不懂的,恨不得学究百日求一解。”

“所以,你今日……是为事实,还是为对我们……对我的憎恶?”

明谨看着他,眉目幽深不说话。

谢之檩低头,喃喃道:“我一直想告诉你,我已经举了,阿姐……可又怕你笑话,我都十九了才举呢,跟他们没得比……可是为什么,为什么。”

他的恍惚加重,又好像被更深的疑惑就缠住了,忽然压抑不住,又强自克制着。

“为什么他徐秋白那样诓骗于你,那样算计,那一日,那一日你终究对他留了一丝迟疑跟不忍,导致他可以脱身离开。可今日,你这么狠。”

谢之檩站在那,“纵然我不配,不配这谢家尊荣,可你今日是特地于此诛杀。”

“偏偏待她,待我们那么好,若终要收回,你为何一开始要给?”

他痛苦,闭上眼,跪在了地上。

如果未曾赐予,何来绝望。

祠堂内些微寂静,只有明谨些微的脚步声,她走到谢之檩跟前,没有弯腰,只是伸出手,捏住他的下巴。

众目睽睽下的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