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榜下捉婿 花下残棋 2410 字 3个月前

因沉浸在思考, 苏移光不由撑着小脑袋发愣,连苏雁喊她也没听见。见她没反应,苏雁只得又推了推她, 方才问道:“你今日跟三郎,是怎么回事呀?”

苏移光这才想起了上元那晚看到的画面, 因上元经历的事实在太多,脑子一片混乱。这段时日又忙, 她竟忘了跟苏雁说,便急忙道:“他那日在的画舫,冯都知也在上面。”

听她说完后,苏雁猛地睁大眼,呆若木鸡的望着兽车帘子。半晌后,脸色跟活吞了苍蝇似的,咬牙切齿道:“他还真是有能耐。”连有东京名妓的画舫都能上去。

见她似要发怒, 苏移光便往旁边缩了缩, 生怕被牵连到。

回屋后,夕阳余晖早已完全散尽,一轮弯月半挂在空, 周遭点缀着无数星子。清徽院和魏国公府各处也点上了灯,满院皆是明丽的光。

洗漱完,苏移光盖着锦被,窝在榻上看一本新得的诗集。乳母端着一小杯热水入内,叫了一声,“这么晚了,什么书这么急着看呀,喝两口温水去睡。”

她将水放在旁边小几上,又拿了一个缠枝莲花纹银鎏金薰球塞进被子里面,苏移光揉着眼睛说:“我还不困。”

乳母还待再说什么,桑其捧着一个漂亮至极的黑檀木锦盒入内。盒身上用金漆绘着凤鸟纹,锁扣镀金后又镶了颗小小的青金石,还雕刻成兔首状。

“你拿的什么东西?”苏移光将脑袋探出来,好的望着桑其手的檀木盒。

桑其跪坐在榻边,将锦盒放在膝上,轻轻打开锁扣,笑道:“他们说是下午的时候,从颍川王府送来的。”

揭开盒盖后,一片雪白绵密的毛映入眼帘,晃花了屋内众人的眼。

苏移光一阵失神,伸手抚了抚轻软如绸的斗篷,乳母问道:“好端端的,怎么给咱们十二娘送斗篷来?”还没看别的,光看这外面的一层皮子,便知绝非凡品。

桑其回道:“说是颍川王赔给娘子的。”

见乳母投过来不解的眼神,苏移光抿着唇笑了笑,却没解释,只让桑其将斗篷拿出来。

雪白的斗篷配着玉色的衬里,四达细锦的触感柔软如云雾,脖颈处是一对鎏金子母扣,镶嵌着鲜艳的鸡血石。尾端以草青色的线绘了一株青莲的纹路,却并未绣满,需要迎着光从侧面瞧,才能看清楚。

这样精美到极致的一件斗篷,难怪宗祁元日就说要赔给她,却今日才真正送过来,间隔了大半个月的时间。

她原本还觉得有些纳闷,今日一见,疑虑全消。

“这斗篷可真好看。”乳母啧啧称,但还是不忘自己的使命,“明早起来再看,马上就要到亥时,睡了。”

苏移光却对这件斗篷很感兴趣,她最后摸了摸软软的毛之后,做出决定:“你放旁边,我明早起来就穿这个。”

第二日却是个难得的晴天,朝霞一早便升起,透过薄薄的云雾,可见天边炙热红日若火球。如此一来,倒是无需穿斗篷狐裘等物。

苏移光起床后望了望天,发现只需着厚实的褙子即可,突然间倒有些失望。

官家亲自下令搜检范阳节度使在京府邸,还是颍川王带着人进去的,令京众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范阳节度使如今还拥重兵在外,官家竟然直接派人搜检他府邸,也不知是为了何事。

这万一严准一个不高兴,直接反了怎么办?

得令后,宗祁第二日便去了范阳节度使府,严承嗣正在房喝得烂醉如泥,怀还拥着一个娇娇小小的人,额发覆面,瞧不清年纪和性别。

房跪了一地的仆从,范阳节度使幕下几个老臣急忙上前摇晃严承嗣的肩膀,“大郎,大郎你醒醒!”

宗祁没理会他,皱着眉拿剑柄挑开被严承嗣搂着那人的发丝,只见其眉眼精致,肤白胜雪,但却瞧得出来是个男童,不到十岁的模样。凝了片刻,宗祁道:“将这孩子带下去。”

属官见许久都唤不醒严承嗣,只得看向宗祁,肃然道:“颍川王何故擅闯我们主公的府邸。”堂堂节度使府邸,哪是他一个没有实权的郡王,想来就来的。他顿了片刻,又软下声音,“知道颍川王来定有要是,只是我们家世子还未醒,请郡王稍候片刻。”严准身上还有个归义县开国侯的爵位,严承嗣作为嫡长子,是当然的世子。

宗祁扬了扬手令牌,淡声道:“持君王令而入,谈何擅闯?至于你家郎君醒不醒,又有什么关系?”

看着半趴在案几上的严承嗣,老臣叹了口气,作揖道:“请。”

看了屋几个属官半晌,宗祁冷笑一声,留了几人看守屋内范阳节度使的下属,领着府衙众人转身往后院而去。

听着飒踏革靴声越来越远,为首的属官跌坐在地,捂着脸道:“真是造孽啊!”

不知过了多久,严承嗣悠悠转醒,宿醉过后的眼充满血丝,眼球向外微凸,瞧着实在可怖。属官看着自家大郎这幅模样,更是在心底直叹气,暗道主公难怪要将他送来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