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没头没脑的!
褚怿一边腮帮鼓着, 回头看她一眼:“请你去喝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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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老太君的心情很不错,三太太周氏前去请安时,明显感觉到老太太每一根眉毛都在得意地飞扬。
五太太施氏素来是最谨慎持重的,对这份得意很持几分保守的看法:“母亲, 雁玉留在府的事, 悦卿当真没意见?”
二太太吴氏、六太太谢氏闻言注目过来,眼都十分默契地写着:其实我也不信。
那夜那小两口的闹腾,两人可是亲耳在屋顶上听着的, 就那黏糊劲儿,他俩不信褚怿那么就能蜜缸里爬上来。
当然,念旧情就另当别论。
但褚怿那脾性,如果真有旧情不甘,当初又会按部就班地去尚主吗?
老太君一副“你们还是太愚蠢”的表情,语气悠然:“你直直地去跟他讲,雁玉是留在府给他做小的,他自然要板着脸在那儿跟你对着干。他就是喜欢跟人对着干,你越要他往东,他越要往西去,等你叫他到西边来吧,他就打算往东了。所以呀,要让他乖乖听话,就得反其道而行之。”
四位太太幡然大悟,吴氏探寻:“那母亲……是如何‘反其道而行之’的?”
老太君便把昨日给褚怿讲的那一大套说辞重复一遍,重复时,每一根眉毛又在得意地飞扬。
褚怿昨日的那样子,那几次三番想动都给喝止的嘴,那一点点往眉心挤去的眉,那只最后在下颔上抹来抹去的手……
以及那声无奈的“挺好”。
老太君回忆着,讲述着,要比较努力地克制,才能不失声大笑。
四位太太听罢,很难不五体投地,周氏拍着手赞道:“姜还是老的辣,悦卿固然聪明,但在母亲面前,到底还是稚嫩了。”
吴氏也跟着拍手,拍完后,问出一句良心话来:“那如果这事给帝姬知道,不会设法干预吗?”
老太君白她一眼,显然又是在嫌弃她“愚蠢”了。
明面上打的是认干孙女儿、安排婚事的旗号,无论悦卿还是帝姬都该喜闻乐见。人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是最容易被攻克的。有金坡关一案终审的这场东风在,褚怿就得十天半月地留在侯府,这么近水楼台地处着,跟雁玉破镜重圆是早晚的事,而等帝姬发觉时,这边多半都是木已成舟了。
待到那时,再赔罪罪,诉诉苦——侯府实在缺子嗣哪,有雁玉帮忙分担着,帝姬也能少受些苦头不是?
何况前一个自养在侯府里,横竖也碍不着后者的眼嘛。
老太君声情并茂,把心宏图讲完后,去取小案上的茶水来喝,喝完,示意边上的丫鬟去换茶。
底下四人神思各异,谢氏低声:“那母亲这计划要成功,得确保雁玉必须能在这十天半月内打动悦卿的心哪。”
不说彻底把人拿下,但至少得勾起对方的一丝旖旎心思,不然等终审过去,褚怿住回帝姬府,不就竹篮打水一场空啦。
老太君笑得高深莫测,不答,资格较老的三太太周氏道:“你怕是没见过雁玉吧?”
谢氏的确没有见过。
周氏解释道:“这雁玉是悦卿母亲那边的姑娘,虽然是表亲,但眉眼、性情都和悦卿的母亲有两分相像……”
谢氏一凛。
周氏虽然只是一点,但谢氏却通了。
阖府上下谁人不知,在大郎君褚悦卿的眼,无人的分量能重过故去的大太太云氏。
林雁玉既是其表兄之后,又和其本人有那么两分神似,那褚悦卿就算没有纳她的想法,八成也是不会抗拒和她走近的了。
谢氏恍然,心情一时十分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