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周韫一噎,没成想他这时还和她说笑,轻哼着斜了他一眼,哝了声,烦躁地伏在他身边:

“都何时了,爷怎得还打趣妾身?”

傅昀抽走被揉烂的帖子,颇有些不解:

“不过去用顿膳罢了,你慌甚?”

周韫怒瞪向他,若只在闺阁,她虽不解太子妃用意,却也不至于这般愁容。

她如今这般为甚?

还不是因他和太子之间的关系!

圣上信任太子,却又看重贤王,朝兵权竟半数握在贤王手,搁哪朝储君身上,会不忌惮他?

谁知明日会不会是甚鸿门宴?

傅昀拧眉:“你尽管去便是。”

周韫仰头看他,只见他眸色格外平静,一字一句不过陈述:

“你从贤王府出,就无人敢动你。”

第18章

翌日辰时。

周韫被宫人引进东宫,和贤王府相比,这东宫逼仄了些,但却处处贵气精致,几乎三步就见些许宫人,规矩甚言,从宫门至殿内,周韫几乎没听见一声响。

此时,周韫有些揣揣不安地坐在东宫厅殿,领她进来的宫人说是去请太子妃,却是去了半刻钟也没复返。

一杯茶水饮尽,身后殿外终于有了些许动静。

周韫忙放下杯盏,起身准备请安,待看清来人时,她愣了下,才回过神来,仓促地垂眸:

“给太子殿下请安。”

她倒底第一次用贤王侧妃见人,一时慌乱,竟是忘了自称。

但还好,总归是没失了规矩。

身前人似无奈低笑了声,温和话音传来:

“韫儿如今倒是与孤生疏了,起来吧。”

时秋扶着周韫起身,手接触手之时,时秋生了满眸的惊诧,主子怎得手心生了汗,糯湿黏糊。

周韫抬眸瞧了眼傅巯,和往日一般,他这般的人,只单单站在那里,甚都不用做,就足以引了旁人的目光,似皎月明霞。

只一眼,周韫就忙忙又敛了眸,悄然抿紧了唇,却没回他的话。

傅巯拨了拨腰间的玉佩穗子,将女子的紧张尽数看在眼底,他朝前走了两步,离得人远了,才见人似松了口气。

周韫偷瞧了他一眼。

他还和以前一样,善解人意得让人觉得他仿若不该是太子,而只是寻常人家的贵公子一般。

周韫胆子大了些,她垂眸,小声地问:

“太子殿下,今日不是太子妃寻我吗?”

谁知她话音刚落,就听傅巯低叹着说了句:“韫儿从前都是唤孤太子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