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李敛道:“甚么道理。”

夏棠道:“嫁人的道理,妇从的道理。”

李敛愣了一下,反怪道:“你爹给你请的不是翰林先生么?”

夏棠道:“对啊。”

李敛道:“他们不该教你甚么出相入仕的道理么?”

夏棠撇撇嘴,拨拉着地上的石子道:“我也回去问了爹,爹同我言讲,说前朝时大宦官符柏楠妖惑人主,倒行把政,险些倾覆了朝堂,清流派本就对皇祖奶奶被色惑有异议,前一阵子边关还总打仗,男子便更抬头。朝堂上女官本就少,相争清流朱理派借此倾轧,当朝虽然还是皇姨奶奶这个女人当家,但其实已经渐生异了。”

又道:“爹还说好的正新派都在朝堂上斗着,要找那样的人教课得看运气。”

又悄悄道:“爹还说,皇姨奶奶为了争这个,偷偷绞死过两个骨肉男童,才只剩了公主姑姑这一个血脉,以此牵制前朝。”

“……”

李敛瞪着眼看着夏棠,酒全醒了。

她在脑海回忆了一下夏柳耽,想起上回见他时,他正拎着袍服下摆,蹲着在那研究那只白母牛的乳首,还差点叫踢了。

李敛呆了半晌,才道:“扮猪吃虎,你爹可以啊。”

夏棠看着她,嘻嘻地笑起来。

笑过了,夏棠道:“哦,爹不叫我和人说,你别说出去。”

李敛仍是瞪着眼睛,道:“那你和我说干甚么。”

夏棠道:“你问了,我就想叫你知道啊。”

李敛眼瞪得和鹰一样,挺着身子道:“你叫我知道干甚么,我不想知道。”

夏棠瘪了下嘴,横道:“反正,反正我已说了,你也听了,便如此了。”

“……”

李敛无力地躬身蹲回去,垂了片刻头,道:“罢了。”

垂着头醒了会酒,打了个哈欠,李敛道:“兵书读过么。”

夏棠利索道:“读过。”

李敛道:“知己知彼——”

夏棠接道:“百战不殆。”

“不错。”李敛道:“因此你便是所向有异,也需先得知道现在这些个人在想甚么。”她举起一根食指,道:“去上课,去听课,使出你和你爹耍的那些心眼,叫先生教你《策论》之类的国术,他若不教,我寻人教,但你不准打先生。”

夏棠愣了愣,颔首道:“好。”

李敛又竖起一根手指,道:“第二,我可以传你功夫,但其一些你不许露给旁人,更不许言及这功夫出于我手。”

紧盯着夏棠,李敛眸的残忍铺天盖地,直卷而去。

她声线淡寒,平平道:“若你泄了,我必杀你。”

“……”

夏棠颈后乍起寒毛,吞咽一下,她双眸亮道:“是,师父。”

“淑檀又上她师父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