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节

“但反而言之,当一个簪缨世家丢掉其累世风骨,毁掉其历代声明之后,便已然流于常俗,泯然于众世家。”

暴雨声声,太上一字一句无不重重的印在天成帝心头。

语毕,天成帝向前一拜。

“父皇教导,儿臣必当谨记于心。”

司马睿没有一次此现在更为明白,父皇一代明君,他要学的,还有许多。

就在父子两人行至塌前,准备就此次清洗行动促膝长谈之际,突然门外有内侍急匆匆来报。知晓这种时候,没有要事等闲不敢有人来。内侍很便被请了进来。

“陛下,忠勇侯府来报,说是侯爷伤势过重,今早人便已经去了。”

啪,小太监话音刚落,只听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上皇手茶杯重重滑落,滚烫的茶水顷刻间撒了一地。

吓得几位宫人立马诚惶诚恐的跪下,方才报信的内侍更是双腿颤抖。

天成帝有些担心的看了眼上皇,父皇与忠勇侯爷君臣相得几十余年,可以说父皇最信任的臣子之一,感情自是非比寻常。

塌上的太上先是征了下,复又轻轻阖上了双眼。

“子奉他,到是个慈父!”

“罢了,事到如今,便如了他的愿又如何,总要让子奉走的安心。”

“万同源,你去,亲自传

旨……”

天成帝见罢也微微一叹,郭侯爷在父皇心,地位果真不同凡响。忠勇侯府,当真是可惜了。

沈煊再次来到忠勇侯府之时,府已然挂满了白绸。说来郭侯爷素日里也是与人为善,更是为保太上而丢了性命,然而如今上门者却是寥寥无几。

看来京城之人,耳目具是灵通的紧。

上好的金丝楠木棺之前,两位郭家公子直直的跪于两旁。郭义看着眼前棺木泪流满面,而一旁的郭世子却仿佛傻了一般,直直的盯着一处,好似受到了莫大的打击。

听说郭侯爷负伤回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然而如今……沈煊看了眼面前浑浑噩噩的郭世子,轻轻一叹,安慰道:

“两位公子节哀!逝者已逝,到底还要生者为重。否则,侯爷便是在地下,也难得安宁。”

“多谢沈侯爷!”

一旁的郭义擦了擦眼泪,哀声道:

“父亲在时,提起侯爷无不是满眼赞叹,侯爷这时候能过来,父亲必然也是高兴的。”

看着眼前空荡荡的灵堂,郭义心口又是一酸,父亲活着的时候风风光光几十年,也庇佑了他几十年。如今身后却要这般的凄凉。

是他们这些做儿子没用啊!

郭义抬头看向眼前这位认真上香的年轻侯爷,父亲临走前的叮嘱还言犹在耳。

“义儿啊!从今以后这侯府不是我们郭家便要靠你撑起来了。”

“父亲,您说什么呢,御医都说了,您伤势虽重,却也未曾伤及要害,好生养着总会好起来的。再说儿子如今微末官职,在京里哪里算的什么?”

“父亲……”

仿佛想到了什么,郭义脸上写满了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