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她说着下了马,顺手把何梅子扯了下来,结果何梅子晕的七荤八素,直接就倒在了沈柔怀里,虚弱道:“我……想吐……”

沈柔忙把他扔开了,何梅子倚在路边吐了出来,那声音听得沈柔头皮发麻,只想低头看自己身上有没有被溅到,却发现自己忘了带手绢。

谢风玉一下子看出她想法,往袖取出竹叶熏的丝绢,却没料到唐渡他一步,一方素色的简单手帕已然朝沈柔递上。

谢风玉一下子顿住了,看戏的杨乔见状大笑起来,那边沈柔听到,也不看他俩,只一手唐渡一手叶佳,外加一个被搀着的何梅子上了楼去,留下谢风玉和杨乔在门口孤苦伶仃。

杨乔见状,笑得更幸灾乐祸了,一边笑还一边道:“完了呀老谢,这唐渡真把沈柔勾去魂了,这可怎么说?”

谢风玉勉强恢复了平静,把丝绢收了回去,一面回答道:“不会的。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作者有话要说:  问:谢总还没成家,哪来这么多钱?

答:家里给的老婆本,专门给老婆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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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调戏

听得谢风玉如此说,杨乔当即兴奋,甚至表示要去沈柔身边卧底,却被谢风玉拒绝了。

谢风玉道:“自有人帮我,至于你,你还是离沈柔远一点吧。”

他语气带一点忌惮,想来是回想起当初沈柔和杨乔把臂言欢的模样,对杨乔还未放下警惕。

杨乔只得识时务地罢休,顺带好地问谢风玉帮他的人是谁,谢风玉却并不说,只道:“来日你自会知晓。”

杨乔无奈,而那边沈柔对于身边有谢风玉的“眼线”一事还毫无知觉,只拉着何梅子避过今日灾祸,又给他安排了临时住处,这才松了口气,和唐渡、叶佳各自放心家去了。

很到了第二日,何梅子派人送来崭新全套的辅导册子,沈柔转手拿去给唐渡,顺带坐在他身边,手肘撑着下巴,一面捻一根竹叶把玩,一面看着他学习,还笑道:“既然决定了,就要好好用功哦,唐渡。”

经过昨日一番人仰马翻的逃亡,沈柔已经不再客气地称呼他为唐小郎君,而直接语气随意地直呼其名。唐渡从未被女子这样对待过,初时很不适应,但被看得久了,却也心生出点微妙的感觉来,就像那竹叶尖扫在心上似的,丝丝缕缕地发着痒。

唐渡想到这里,耳尖又红了,面上却只面无表情强作镇定,从笔架上取下一只笔,开始认真攻克手上这一摊陌生的书册。

不过此时,他的动力已然不只是最初父亲交代的“要在国子监好生学学问”,而又多了一条,那就是沈柔。

毕竟,他已然从沈柔含笑的眼神、期待的语气,明白过来她想要他好好上进,至于为什么呢?为什么对他一个陌生人有如此期许?那大概是——大概是沈柔她喜欢有学问的人,喜欢人认真看书的模样,而他也愿意为了沈柔的期待去努力,就当,就当是报答她帮忙让自己入学罢。

唐渡心思飘忽地想着,好半晌才定下神来,提笔做题,却遇上第一题就傻了,半晌都没能下笔。

沈柔本漫不经心玩着竹叶,见状凑过来看了一眼:“噢,今有雉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雉兔各几何?这很简单啊,来笔给我,我帮你解。”

她随口说着,朝唐渡伸出手。唐渡盯着她放在眼前的白生生的手腕,有些慌乱地眨了眨眼,侧开了头,默默把笔递给她。

而沈柔只看着书册,没注意他表情,一手接过笔后,再顺手拿过书案上一张纸,边写边讲解道:“兔有四足而雉有两足,假设笼都是雉,便该有七十足,多出来的二十四足属于兔,每兔多两足,即有十二兔,二十三雉。喏,就这样,可听懂了?”

她抬目望唐渡,而唐渡实在是底子差,只睁大眼睛直愣愣看着她,沈柔无奈,又细细讲了一遍,这一次唐渡才懂,默想了一回,眼露出惊叹神色,忍不住道:“这也可以吗?”

他那惊的表情像是初次接触算学的小童一样,沈柔看着觉得有趣且新鲜——毕竟她小时只跟谢风玉这么亲近过,而谢风玉是个神童,面对任何题目都是云淡风轻,从来不会露出这么惊的神色。不,事实上不止是面对题目,谢风玉对待任何事情都没觉得惊过,人说他沉稳聪慧,但沈柔有时也会想,他实在是有些无趣。

沈柔这样想着,再回过神来看唐渡,神色蓦地便多出了点什么,似柔和似亲密,明明无形无色,却叫唐渡一下子觉得心跳加速,呼吸困难起来,半晌才憋出了一句:“沈小娘子,你的茶凉了,你不、不喝吗?”

沈柔眨眨眼,微微笑道:“叫我名字就好。”说着抬手慢慢喝了口茶,又垂目看向了唐渡的册子,笑道,“下面的题呢?你会做吗?”

唐渡摇头,沈柔笑道:“那我继续教你?”

她眼神闪闪亮亮,突然爱上了为人师表的感觉,可惜拿过册子看下一题,脸上笑容却一僵:“啊……释义何为至善,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