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宝仪懂得用药。她立即熬了一壶热热的黄糖姜茶喝进肚子里。暖烘烘的,好了不少。

傅宝仪没有沐浴,只是简单盥洗一番,便进了被窝。她闭上眼睛,算了算日子,似乎又到了一个月,该去牢里看看父亲了。秋天来了,日子一天比一天凉,她得多带些被子去。

想着想着,傅宝仪又想到,梁□□上的那个美妾,到底私下里去见了谁。她能不能顺藤摸瓜,找到袁府里呢?

父亲若是没出事,估摸着这个时候,她就嫁到刘恒家里去了。

傅宝仪想一想就一阵恶寒。

像这样一遇见事情便抛下女子的男人,是依托不了一生的。现在有多喜爱,完全是靠女子的皮相。等女子年老后,男子便会暴露本性。

傅宝仪闭着眼睛,摸了摸自己的脸。

她不知道长这样一张脸是幸运还是不幸。

恐怕沈渊庭也是,只馋她的身子,对她这个人毫无兴趣。

傅宝仪脑袋乱糟糟的,她扯过被子,身后一沉,沈渊庭上了床。

他占地方那么大,每次宝仪翻身的时候都难受。每一天晚上,还可能被压醒。被压醒的时候,宝仪幻想什么时候沈渊庭娶了别的妻妾,她也能轻松一些,不会受这样半夜被一条胳膊砸醒的气。

果然,安静不出三秒,她觉得他的手按在了她的腰上。

傅宝仪瓮声瓮气,背对着他,小声说:“侯爷,妾身今天身子不爽利,不能伺候您了。”

身后的男人手顿了顿,松开了她。

傅宝仪嘟囔:“侯爷今日也累了,还是早些睡吧。”

说完,脑袋就钻进了被褥里,只露出来一个毛呼呼的头顶。

沈渊庭凝视她片刻。

她好像并不喜欢面对自己,得了空闲,立即便会滚到床榻另一侧,好像故意离他很远似的。

沈渊庭的唇,越抿越紧,显露男人心里不悦。

索性他披上外衣,下床出门去了。

傅宝仪听见了他关门的声音。大半夜的,谁知道他是看兵书还是舞刀弄枪,反正没别的事儿。她一个人独享一张大床,睡得正好。

玉珠正点着灯守夜。看见侯爷出门,身上的瞌睡虫都被吓醒了。她连忙爬起来福身:“侯爷怎么出门了?”

沈渊庭神态冷清:“你们夫人,今天遇见了什么事?”

玉珠想了想,难道是因为夫人的月事?

玉珠可是夫人和侯爷的头号c粉,怎么可能容忍他们两个之间出现误会呢?她解释:“夫人今天来了月事,小腹疼痛难忍。所以可能精神不大好,又刚刚骑马,所以身上疲乏。”

沈渊庭的眉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皱成了个包。

她腹痛难忍?怪不得蜷缩成一团。

只是为何不告诉他?

沈渊庭心头莫名生出来一股气儿。他疾步回了屋里,在床榻边立着,居高临下看她。

眉头紧缩,他最后还是没说什么,把她裹着的被子剥开,人拉到了自己怀里。

沈渊庭的手掌温热,落在傅宝仪的小腹轻柔。他的声音好像也没有平常那样冰冰冷冷的了,带了几分柔和:“你腹痛,为何不和我说?”

傅宝仪被迫紧贴他,她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嘟囔了声什么,沈渊庭并未听清楚。

她心里想,我告诉你腹痛有什么用?我还是会疼。她忽的想起来,努力睁开眼:“侯爷,明儿妾身又该去看妾身父亲了。您帮妾身父亲换了屋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