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思空点了点头,看到谢安已经起身,理了理衣裳, 忽然有些急促地唤了一声:“谢大姑娘。”

谢安回过头去, 看见徐思空快步走了两步到她面前,挡在了屋门前。

“前几日,爹送了字帖过去……”徐思空紧紧握了握拳, 忽然低声说起前几天送到谢府的议亲字帖的事情来。

他犹豫了一下, 才继续道:“但又让人送了回来, 不知道大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今天她来国公府, 就是想把之前的事说清楚, 免得产生了误会。见徐思空主动提起,谢安微微笑了笑,福了福身:“祖母前几日就派人过来说了此事,只是两家的意见不一……”

谢安还没说完,徐思空就一下皱紧了眉头,往前逼近了一步,急切道:“我不知哪里大姑娘还不合心意,从而做出这样的判断。”

谢安也知道自己做出这样的决定在外人看来多少有些奇怪,想了想,温声解释道:“世子不要误会。只是……因为我的问题,所以才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世子为人谦和,又是大家出生,应当是有许多许多姑娘喜欢的人,没必要执着于我一人。”

“况且作为妻子而言,我也绝不是最合适的那个。世子还在适婚的年龄,但我的年岁与世子相当。况且,”谢安犹豫了一下,“之前还与别家有过婚约。”

“那都没关系!”徐思空忽然加重了声音喊了一句。

他直直看着谢安,涨红着脸道:“京城里也有不少同龄男女成亲的事。我也不在意大姑娘此前是否有过婚约。况且我的家境大姑娘也都清楚,成了正妻后,你便是当家主母,国公府里什么样的东西都有,大姑娘觉得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我都可以让人去找来。”

徐思空离她有些近,谢安后退了一步,微微蹙了蹙眉:“我不是不满意世子的身份和国公府的……”

“那大姑娘在意什么?”徐思空紧紧皱着眉,“是婚嫁时候的仪仗,还是求娶议亲时的彩礼?”

他已经不像往日一样,有些急切地想要听到谢安的同意。

迟迟没有等到回复,徐思空忍不住,忽然伸手抓住了谢安的手:“这门婚事我爹和娘也都允了,难道是谢府的长辈不同意,还是你有什么为难之处不便说出来?不管怎么样……”

“姐姐。”屋门被人重重推开。

屋里的光线不如外面,有些昏暗,卫怀柔眯了眯眼睛,目光落在徐思空握住谢安的那只手上。

他眼底尽是恹戾。

卫怀柔伸手,有些用力地拽掉徐思空的那只手,旋即轻轻牵住谢安的手,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

“怀柔。”谢安轻声唤了句,没有甩开他的手,走到卫怀柔的身边。

徐思空没想到卫怀柔会忽然进来,面上的红色一下褪去变成了淡青色。他握了握拳,才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道:“卫公子。”

卫怀柔没有理他,偏过头来,微微蹙着眉,温顺对谢安道:“我伤口忽然有些疼。”

谢安皱了皱眉,伸手轻轻碰了碰他腰腹间的伤口,眉眼间涌上一丝忧色,询问道:“是没有处理好还是怎么了?疼不疼?”

“疼。”卫怀柔目光在徐思空的面上停留了片刻,才低着声音喊了一声,还轻轻“嘶”了一声。

他看着谢安微微弯着身子在他从前腰腹间那处伤口的位置轻柔地抚了抚,慢慢道:“更疼了。我想回家去了。”

听到他喊疼,谢安收回手去,看向还站在原地的徐思空,微微福了福身:“那我们就先告辞了。世子保重。”

徐思空看着谢安拉着卫怀柔出去,许久,才伸手狠狠的一拳,砸在了坚硬的墙上。

出了国公府的府门后,卫怀柔等谢安上了马车,再踩着阶梯踏了上去。

上了马车后,他就坐在她身边,路上一句话也没说。

他情绪似乎有点低落。谢安也注意到了,微微蹙了蹙眉,温声笑着唤了句:“怀柔?”

他没有答应。

大概是刚刚在国公府里她没有允许他跟着她一块走,导致后来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所以才生了她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