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

“下人说她半夜有时候会哭,但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她在我府上已经过得比大多数人都好了。”

他只能归结于少女的敏感心思,或许是想家,又或许是思念某个人。

“大概有半年都是这样,我其实有些没耐心了。”

年少新鲜感来得,去得也。他渐渐不再关注阿绻,到后来似乎忘了府里还有这么个人。

“又过了半年,又是一个冬天,我路过梅园,看见她在折梅枝。”

崇亲王声音突然停了。

容嫱听得正入神,不由怪地出声:“亲王?”

入府不过一年,阿绻身上却是天翻地覆的变化。

初遇时那个瘦弱苍白的少女,竟转眼出落成了妙曼美人儿。

阿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悄然绽放,美得惊人。

她略微惊慌地转过身,美眸里水波流转,手里捏了一支红梅。

当夜美人便红衣入梦,缠绕在他身上,绵软销魂,让他魂牵梦萦。

这话崇亲王是不好意思对容嫱说的,只顿了顿道:“阿绻长高了一些,长胖了一些,美貌更胜从前。”

“初见时她那样防备我,再见时,却小心翼翼上前来,递过刚折的红梅。”

阿绻声音也养得水灵缱绻,一如她的名字。

她盈盈下拜,感谢他的恩情,语气真诚温软。

他盯着她摆动的细腰,心里暗骂自己孟浪。

“后来一切都顺理成章,我常去看她,她每日都对我笑。”

“她后来渐渐胆子更大了,趴在我耳边说情话。”

弱冠的年纪,最是经不起撩拨。

阿绻一岁比一岁风韵更浓,妩媚天成。

“第三个冬日,她与我有了夫妻之实。”

冬夜寒冷,如今也不记得谁先喝了酒。只记得阿绻目光迷离,软着身子靠进他怀里,伸手解他腰带,一颦一笑,都似勾魂摄魄的妖精。

这话本有些尴尬,但他此刻正沉浸在那一刻的柔情蜜意里。

阿绻前后仿佛变了一个人,她的所作所为,同为女子,容嫱不免咂摸出一点味道来。

她起初对秦宓不就是这样,温柔迎合,百般撩拨。

她有些冷漠地想着,许是那被人遗忘的半年,阿绻在府里过得越发不如人意。

下人向来跟着主子喜好走,阿绻原来的性子又不讨喜,主子一冷落,其他人可不得寸进尺地欺压。

半年的苦,从初入府时的关照,到被冷落的窘境,足以让人想通。

阿绻美艳动人地出现在梅园,崇亲王又恰好路过,其几分巧合、几分人为,只有阿绻自己知道。

若非走投无路,谁也不愿意温顺地去讨好别人。

容嫱垂眸,想到自己和秦宓,她又比阿绻强多少呢。

至少多年过去,崇亲王还对阿绻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