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

漱鸢身子一震,万万没想到会有人传出来她和房相如的风言风语。

不过,那所传的事情倒是虚妄之言了!可是,她虽然不是和房相如一同去的,可那日她与房相如一直在一起倒是真的。

她的确是在大慈恩寺遇到了房相如,或者说,是他来寻自己的……

“嗯?此事是真的?” 皇帝见公主不说话,又问了一句。

漱鸢片刻间语塞,对于此,竟不知道怎么样的回答才是万无一失的。

父亲先是君王,再是父亲。好在这一点,她从未忘记。

漱鸢到底是摸不准这事情,更担心拖累房相如,立即舒怀一笑,堂堂正正地解释道,“这事情是不假。不过,儿是在大慈恩寺偶遇房相,而并非是一同去的。房相那日刚好也在大慈恩寺办点事情,与儿也就碰上了,是个巧合罢了。事毕,房相又送儿归宫,这之后,也就分道扬镳了。”

她说完,不自觉地吞咽了下嗓子,然后又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眨了眨眼,试探道,“怎么,旁人以为是……?”

皇帝听后,神色稍微缓解几分,觉得这倒是顺理成章,点着头道,“如此……朕还以为是他和你一同单独前去的。” 说着,他呵笑一声,“这些宫人的口舌啊,就是三人成虎,起初我听旁人给我说起来的时候,还以为你和宰相……”

他欲言又止,随后笑着摇摇头,继续道,“上次你们二人下双陆的时候,朕在旁边瞧着,总是有几分疑惑,似乎是说不来的感觉。前些日子,又听宫人说起大慈恩寺那事,更是有些惊讶。我如何也想不到,你和他房相如,会出现在一处。”

漱鸢心里忽然一窒,偷偷观察起父亲的神色,却怎么也捉摸不透那笑容背后的寓意。

父亲难得说起她和房相如的事情,这个机会倒是很不容易。只是,父亲的态度却是并不明朗的。

如果她就此承认她喜欢房相如,或者直接坦诚他们二人已经两情相悦很久了,是不是父亲就会成全他们呢。

漱鸢再三犹豫,终于,深呼一口气,缓缓道,“其实,我和房相他,没什么的……”

皇帝爽地笑了笑,挥挥手沉声道,“那就好!其实朕都知道。房相如已经是国宰,是位高权重的朝臣。朕就说,他不会如此的!我对他很是放心,他并非贪权争利之人,绝不会做出揽权拥名这种事情的。。”

揽宰相之权,拥国戚之名。前者是父亲给予的权力,而后者,大概是就是和她有关了。

父亲的意思是,他并不会认同宰相尚公主的?

漱鸢听罢有些恍惚,本来因为紧张而半坐起的身子,微微向凭几无力靠去,她怕父亲发现什么,连忙笑了笑,笑容有些难过的意味,她慢慢道,“是啊。房相高风亮节,克己守礼,绝不会如此。这些宫人,真是多心了……”

她觉得心很不是滋味,一口闷气堵在心里

可随后她立即清醒过来,她和房相如在大慈恩寺的事情,究竟是何人传出来的?

第60章

皇帝见漱鸢像是走神了,于是微微一笑, 道, “鸢儿放心,这些风言风语,早晚就散去了。人活着, 哪有不被说的?就连父亲每日在朝堂上, 还得受下头那些谏官监督指正, 烦心得很呐。”

漱鸢听出父亲宽慰的意思, 只得淡淡笑了笑,说儿都明白,“我只是担忧此事会叫房相烦扰, 他为朝堂鞠躬尽瘁, 可背地里还要被人这样质疑,实在是寒心。”

皇帝端起茶碗正要抿一口, 忽然听见公主这般说着,不由得失笑了一下, 颔首道, “鸢儿不懂前朝事。这房相如啊, 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堪一击。这点小事, 不会干扰到他的。再来, 为宰相者, 必要能屈能伸,有大将风范,此等闲言碎语, 又如何能叫他困扰?”

说完,皇帝笑了笑,然后低头啜饮起煎茶来。

漱鸢虚应地接话道,“父亲说的是。是儿目光短浅了。”

皇帝皱眉反对了一句,“鸢儿可不是目光短浅,朕知道,其实你很机灵。很多事情明白,却也不会说。朕,很欣赏你这一点。”

漱鸢依偎在父亲身边,劝慰道,“儿不懂那些事情,只希望不会给父亲添乱。父亲千秋万年,儿就心满意足了。”

皇帝听后不由得捋须而笑,很是宽心地拍了拍她的手,道,“等过一两年,朕会为你寻个好人家,让你一辈子衣食无忧,依旧舒舒服服的做这个永阳公主的。”

漱鸢一听,没有立即反驳,只是推说自己还不想出降,然后与父亲又闲聊了几句,这才退出了含凉殿。

出殿之后,她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了,变得面色冷淡。走下宫阶的时候,见到了皇帝身边的元珞,见他托着个精致的木盒子正要进去。

“公主万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