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垂着眸子,似有所感。
一只修长的手伸过来, 抓住她的手。他知道她在想什么,他们是在同一个地方长大,然而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诚然,他属意她, 从未变过。
可是他知道, 她以前并不喜欢他。
赵远芳已经调好色开始着在底稿上, 灵感一来,顾不上儿子儿媳和孙子。
一家三口悄悄地退出画室, 替她把门关好。
赵时律一手抱着儿子, 一手牵着妻子。
“青梅竹马啊,听着都让人羡慕。”韩数任由他牵着,嘴里呢喃着, 跟着他一起上了楼梯,往三楼而去。
“我们就是。”他的声音斩钉截铁,深深看了她一眼。
她笑了起来,觉得自己有些钻牛角尖。他们一起长大,彼此都参与了对方的成长过程,最后还结了婚生了子。
在别人的眼,他们就是青梅竹马最好的诠释。
“没错,我们就是青梅竹马。是不是啊,小火车?妈妈是青梅,爸爸是竹马,我们是天生的一对。”
赵勋小朋友可不知道父母在说什么,不过听到妈妈温温柔柔的声音人,他是很给面子地跟着笑起来。
“看看,我儿子都这么觉得,那我就不客气了,把这个词笑纳了。”
她语气松,娇好的面容更显温婉。白到发光的肌肤,盛水含情的眼眸,无一不是最动人的样子。
“青梅竹马生的儿子是什么,是树还是竹子?芝兰玉树,高山修竹,我们家勋长大了之后,会是什么样子呢?”
就凭儿子这长相,还有这家世,以后定然是个妥妥的高富帅。
赵时律的手紧了紧,将她小手握得更紧,嘴角勾起来。
“你的专业没白学,咬嚼字的功夫不错。”
她一听,扬起眉,起了兴致。
“你知不知道,我以前还觉得我们系出来的,除了当个老师秘书员什么的,好像不太好找工作,技术含量太低。可是后来我发现,我们这个专业在日常生活,还是很有用处的。”
“嗯?”他眼神扫了过来,一脸兴味。
“比方说和别人理论的时候,就是耍嘴皮子的时候,我发现还是很有用的。似乎我在和别人吵架的时候总能占上风,所以你以后不要惹我,否则我会骂得你毫无招架之力。”
她得意地挑了一下眉,捏了一下儿子的小手,“是不是啊,小火车?”
赵时律把她一带,揽住她,“我不会和你吵的,你以后有什么心里不舒服的,尽管骂。”
“那多没意思,吵架的乐趣就是有人回应。你当个哑巴葫芦,我一个人骂得口干舌燥,只会越来越上火,太划不来了。”
她仰着脸,看着他,“所以,你一定要顶嘴,这样我才有成就感。”
他无奈地看着她,伸手揉乱了她的发。
赵远芳的画展时间定在一个周末开始,就在南大的图书馆一楼,为期十天。画展定义为公益性质的展出,如果有画作卖出,所得款项全部捐给山区。
画展展出的第一天,是个大晴天。
空气透着秋的干爽,不冷不热,是最适宜的出行时节。
做为家人,赵时律和韩数当然会第一时间支持赵远芳的事业,夫妻两人早早就准备好了,带着儿子驱车来到南大。
南大是韩数的母校,算起来,她有十多年没有回来过了。粗壮的法桐,来来往往的校友,虽然全是陌生的脸孔。可是那种感觉和记忆一样,似乎从未消褪过。
图书馆距离南大正大门不远,是南大标志性的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