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南禅 唐酒卿 1230 字 3个月前

冬林沉默半晌,忽地抬手揉了草雨的脑袋。他也盯着河灯,颓唐地应一声:“啊。也许。”

草雨点点头,一大一小皆安静下去。

冬林几次张口,都没作声。他听见草雨细小的哭声,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坦然地回答。他觉得这一刻心如刀绞,连带着眼睛发涩,可是他只是拍着草雨的后脑,算作一点安抚。

人与人就是这点不好,只要朝夕相处,便会生出挂念。这挂念既暖回愁肠,也危险至极。冬林觉察到这样的情绪正在蔓延,于是他决意和草雨告别。

他永远无法代替别人成为陈草雨的爹,陈草雨也不能抹去他的过往成为他的女儿。他或许可以继续望着她,但这其中不再需要情感,这是他一个人留下的责任。草雨只需要好好长大,不再受苦受难,他便在这场短暂的忘年交中尽了心意。

“过了年我就走了。”冬林收回手,对草雨说,“我要继续去找女儿。”

草雨望着他,哭得鼻尖红通。她诺诺地说:“你不可以带上我吗?”

“我不可以。”冬林说,“我不可以。”

草雨怔怔地掉眼泪,她说:“我吃的很少,不要新衣裳,不会欺负她你真的不可以带上我吗?”

冬林喉间堵塞,他残忍地说:“你不是你不是我的女儿。”

草雨说:“我也想做你的女儿。”

冬林险些哽咽出声,他埋头说:“啊。”

我也想做你的女儿。

冬林胸腔中的沉郁仿佛在这一句话中顿时消散,它带给他的温暖超乎寻常。他用了许多年奔跑在漫无目的的旅途中,就是为了寻找回这句话。此刻他得到了,却不是他最初想到的任何一种。

他红着眼说:“若是有人欺负你,你就喊我。我能飞天遁地,我会赶回来打他。你听见了吗?我不是你爹,但我不能让人欺负你。”

冬林背她回家,一路上草雨都很乖。她不哭闹也不再乞求,在落地时,她牵着冬林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