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总裁离魂小记 木三观 5756 字 3个月前

「老爸?」韧子眼眶红红的看着郁老爷。郁老爷拍拍韧子的肩,说:「你坐下。」韧子便乖乖坐下,又说:「这次我是认真的,您要打我,我也认了。」郁老爷叹了口气:「这我也懂的,以往的女孩子,你都没有这样特别回来跟我交代的。你刚刚说的,都是心里话吗?你都想好了吗?」韧子觉得眼眶发热,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这一个月来,我都在想这件事,想得我自己也挺难受的。可就是这么一回事。我困惑是困惑的,但想明白也就好了,觉得还是要告诉您知道,我也不觉得丢人的。」郁老爷便说:「是不丢人,你想明白了就好。」

虽然有郁韫韬在前,韧子却也没期望郁老爷接受得那么快:「老爹,你真的不生气?」郁老爷便说:「这也没什么的,如果你因此能学会负责,我反而觉得是好事儿。反正你别做缺德事儿就行。」韧子赶紧说:「不缺德,不缺德。老爸从小教的,我都知道,不能做缺德事。」

「那是谁呢?」郁老爷问,「是谁让你这样?」

韧子又忸怩起来了。郁老爷看他这样,「啧」了一声:「谁呀?我认得吗?」韧子点了点头。郁老爷想了想,说:「可不是顾家那小子吧?」韧子听了,满脸飞红:「老爸,你、你怎么,呃?」郁老爷猛地站起来,大喊:「拐杖呢?我的拐杖呢?」韧子赶紧扯住老爷子说:「您、您说过不打我的?」郁老爷吼道:「我打你做什么,我去打他啊!」韧子自然要为心上人辩护:「打他做什么?他也没做错事!」郁老爷骂道:「还不是他这个狐媚子勾引你的?」

这用「狐媚子」来形容顾晓山,还真的是破天荒头一回的。韧子都愣住了,就见郁老爷大步流星地往外走,扯着嗓子要拐杖了。韧子又拉住老爷子:「不是啊,不是啊,他什么都不知道的啊。」郁老爷愣住了:「什么意思?你刚刚说什么见到就硬了,敢情是你一个人自己硬自己的呀?」韧子听了这话,羞愧至极地点头。郁老爷没好气:「没用!」

这时,管家敲了敲门,在门外问:「老爷,拐杖到了,还需要拐杖吗?」

郁老爷一挥手,朗声说:「不用了,拿走吧。」管家便恭恭敬敬地答应了一声退下了。

郁老爷咳了两声,韧子赶紧斟茶,递给郁老爷。郁老爷喝了两口,润润喉,才说:「你坐下。」韧子便也坐下了,虽然肚子有点饿了,但也不敢动桌上的菜。郁老爷倒是举筷了,怡然地吃了一口菜,又说:「所以真的是顾家那小子?」韧子点了点头,又说:「而且您不是挺中意他的吗?说两家亲上加亲很好,您还给大哥和他安排相亲呢!怎么到我这儿就生气成那样?」郁老爷冷笑一声:「你镇得住他?」韧子不悦地嘟囔:「他是白娘子还我是雷峰塔,还要镇住?」

郁老爷捂住了突突跳的太阳穴:「真是『儿大不中留』,人家连你眉毛眼睛都看不清楚呢,你就一颗心向着他了?」韧子不服气:「他跟我认识那么多年,能把我眉毛眼睛都看不清楚吗?他又不是瞎子。」郁老爷气急:「你傻不傻?就是他和你认识那么多年,他又是GAY了那么多年,都不考虑你,你就不能知道自己没希望吗?」韧子倒是乐观得很:「都没试过怎么知道没希望?」

郁老爷冷笑一声:「那你尽管去试试,他一定会拒绝你的。」韧子见郁老爷说得笃定,心里其实也挺没底的:「为什么啊?」郁老爷就说:「你看他这些年找的都什么人?没个正形的,介绍给他相亲他也不答应,你以为是为什么?是他还没定性,是他正在爱玩的年纪。他傻了他才跟你一起。跟你好了,我和老顾两双眼睛盯着他,他还怎么玩了?除非你不要他,否则就是绑死了,他是疯了才答应你。」韧子一下被老爷子说服了,天啊,老爸真的好有生活的智慧!连基佬的心思都洞察得了!

郁老爷叫韧子冷静冷静,赶他回房间睡觉。见韧子蔫蔫的,老爷子又倚着门说:「你要真是GAY,那我没意见。但你也得找个靠谱的,知道不?」韧子一语不发,闷闷不乐地将被子蒙过头。

韧子翻来覆去转了个圈,从被子里冒出那双水灵灵的眼睛:「可是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老爷子实在不忍心见儿子做傻事,便说:「可以!那你想想,你追顾晓雾,失败的结果是什么?」韧子想了想:「这……好像也没什么结果,顶多就是大家笑笑我,然后她也……不理我……」老爷子便道:「对,只要你做好了失败的话就失去他这个朋友的准备,那试试亦是无妨。」

韧子刚刚就像点了火一样燃烧,被郁老爷冷水一泼,就只剩下孤零零的烟了。

第21章

他又想说,小山哥哪有不靠谱了?但仔细想想,根据过往记录,还确实挺不靠谱的。老爷子说得对,小山哥和他不一样,是个光靠魅力不用花钱就能情场得意的人,如果真的想定下来,一早定下来了。什么「工作太忙不考虑理想情人的事儿」都是蹩脚不过的借口,连韧子都忽悠不住。顾晓山分明就是没玩够,不想定下来。

更何况,小山哥也说得很明白了,不喜欢他这个类型,嫌他蠢。

韧子这么一想,发现自己这段恋情是无望的。

这直接导致的结果是,韧子人生破天荒、头一回、前所未有、破纪录地——失眠。

辗转反侧,寤寐思服——蓦然回首,灯火阑珊——韧子以前读书时死记硬背填鸭塞脑子里的诗词忽然冒出头来。这些饱含深意的字句,像是埋在了泥土之下的种子,被春`心鼓动、春风一吹,露出了尖尖的嫩绿的苗头。叫他的心,既痛且痒。

韧子睡不着了,反而有了凭栏独坐的雅致。他以前还吐槽,古代的诗人是什么毛病,大半夜的凭栏看月亮呢!现在他也毛病起来了,坐在阳台的藤椅上,看着天上圆圆满满的大月亮,他自己的心却缺了一大块。

「难受。」韧子摸着胸膛说,「太特么难受。」

韧子正长吁短叹的时候,余光发现了一点红色的光芒。他一扭头,就发现光源乃是雪茄,是他老爸在隔壁房的阳台抽烟呢。韧子扶着栏杆,朝他老爸房间的阳台喊:「老爸,您也睡不着啊?」他老爸看见了韧子了,便气呼呼地说:「你说我为啥睡不着呢?」韧子顿时就蔫了,不好说话。郁老爷又说:「你咋还不睡啊?玩什么游戏?」韧子辩解说:「我没玩游戏,我思春呢。」郁老爷一听,头更痛了:「吗呀,这倒霉孩子居然睡不着?问题真大条了。」

韧子的反常行为一直持续着,连续好几晚没睡好觉,白天也没精神。以前是从没见他这样的。郁老爷看着也挺心疼的,寻思着怎么让韧子高兴些。郁老爷便翻起了韧子的SNS号,看他上个月一条发的,说想吃巴黎某家甜品店的马卡龙,但最近没得去法国,嘴馋着。郁老爷立即招呼了管家来,说:「快给我空运这个马卡龙!」管家说:「这个呀,上个月月底的时候,顾少爷就送来了。二少爷都吃得不想吃了。」郁老爷一怔,又想了想:「那、那之前那个韧子说喜欢那个什么跑车来着?过关过不了的,也处理了吗?」管家说:「那个呀,顾少爷也处理了,那跑车现在已经过了海关很久了,正在咱们车库里躺着呢。」郁老爷一下火气就起来了:「艹,这倒霉孩子!那还有什么咱们二少爷喜欢的?」管家犯难了:「二少爷喜欢啥,他自己都会弄。他没法子弄的,顾少爷都会送的。二少爷没什么缺的。」

郁老爷气死了:「这傻子,就是被这些小恩小惠收买了!赶紧都扔掉!」管家一怔:「三哈也是顾少爷送的,也扔掉吗?」郁老爷也怔住了,冷静下来,寻思半晌,突然发现不对:「顾家那小子平常抠门得要死啊,他送那么多东西给咱傻儿子做什么?」管家也未解其意,只说:「而且价值倒不说,最难得的是,样样都是当时咱们二少爷最想要的。可见是用了心思。真是良友啊。」郁老爷哼哼不发言。

郁韫韬现在和智宣同居,处于周末才会回家一次的状态。这也是没什么的,郁老爷子偶尔还叫郁韫韬把智宣一起带回来过周末。一开始智宣还挺怕老爷子的,现在也知道老爷子刀子嘴豆腐心,但还是不太喜欢过来,因为即使明知老爷子是豆腐心,可他也实在不想挨那刀子嘴。

郁韫韬这周末回家,就发现弟弟不对劲了。他问了一下管家怎么回事,管家就说:「二少爷昨天夜里着凉了,今天起来发烧。」郁韫韬就只以为韧子是发烧了所以没精神。他却不知道,韧子好几天没吃好饭、睡好觉,晚上在阳台坐着,结果昨晚风大,给他冷坏了。

不过这也够让郁韫韬担心的,毕竟韧子很少生病。

很少发烧的人,一旦烧起来,病势都比较缠绵。

郁韫韬便问看了医生没有,医生怎么说,听见医生说问题不大,也算放心些了。郁老爷坐在一旁,一脸忧虑的,满腹心事,又觉得不好跟郁韫韬说,便闷闷的。郁韫韬以为郁老爷只是担心宝贝幼子的病,便开玩笑活跃气氛:「我瞧他怎么这两天那么安静呢,敢情是病了!我看这样也好,叫他消停些。过两天等他好了,又活蹦乱跳,让人烦的。」郁老爷便说:「他还能消停呀?总不能让人省心!」

老爷子原本想说「他要是能学学你就好了」,可一想「他现在不就是学你搞基了么」,又是一阵火气的,便不言语了。这老爷子不说话啊,室内的气氛又僵硬起来。郁韫韬其实也不是多爱说话的人,在外面气氛多尴尬他都OK,可回到家里还是得他做晚辈的调节调节气氛,便又没话找话地说:「嗯,顾晓山是不是不知道他病了?」老爷子听见「顾晓山」就抬起眼皮:「哦?怎么说?」郁韫韬便道:「他要知道韧子病了,他准会来看看的呀。」老爷子哼哼:「凭啥呀?他俩就那么好?」郁韫韬笑了:「他俩还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