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倚槐绷住内心的“你快说是不是弹得很好”,故作矜持道:“惊讶什么?”
陆月浓笑了笑,根据江倚槐的经验,还是不怎么友好的那种:“没想到你还会耍滑头了。”
江倚槐没想到,非但收获不了表扬,还可能面临挨批的困境,他矜持的面具立刻碎了一地:“啊?”
“你半个月前怎么对我说的?”陆月浓掏出手机,翻出某个通话记录。
江倚槐想起来,那会儿刚从山里爬出来,以为还会很忙,没办法回来过节了,便找了个电话亭拨号给陆月浓,提前祝他新年快乐。
所以陆月浓这句话的意思,翻译一下就是:你连我也开始骗了。
“那不是……”江倚槐委屈得不行,怎么平时陆月浓就能唬他,他就不能事出有变了,“计划赶不上变化嘛陆哥。”
陆月浓抬眼,正好看见江倚槐一张脸凑过来,顾不上说他了:“你脸怎么这样了?”
江倚槐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心道:糟糕,跑太快忘记了卸妆。但面子上还要强撑一下:“当然是化妆了,不然舞台上灯光一打,惨白惨白,我就不弹《小星星》了,直接表演百鬼夜行好了。”
没想到陆月浓摇了摇头:“不是,红得挺厉害。”
“哦,”江倚槐有点犹豫,“那……那可能是腮红打多了,或者是学姐那个腮红,色号太狂野……”
陆月浓:“学姐?”
江倚槐比划着:“就高三文英班的简弗,高高瘦瘦的,之前学生会的,你们认识吧?”
陆月浓像是认真在想,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江倚槐又急急忙忙道:“而且她男朋友你肯定也认识,隔壁班大枫。”
陆月浓疑惑:“我为什么要认识她男朋友?”
江倚槐觉得自己好像通往了越描越黑的深渊,差点语无伦次:“呃……顺便?总之朋友不嫌多,用时方恨少。”
汇演结束之后,江倚槐又拽着陆月浓去了二楼化妆间,问简弗要了东西,把那花里胡哨的妆卸了。
期间正巧遇上石前枫来给简弗送奶茶,江倚槐不知道燃起了哪门子的攀比心,对陆月浓说:“等会放假了,我请你去喝谢桥那边的一家店。”
陆月浓不直接打击他积极性,只是委婉地提醒:“外面还在下雪。”
江倚槐深思熟虑后说:“也对,那就要冒雪去了,记得带伞。”
不过,走到礼堂门口时,才发觉雪已停了,路上几乎看不到雪,灰白色砖石铺成的路边,湿漉漉的水潭随处可见。
身上暖融融的,一抬眼,竟看到太阳出来了。这天气的诡异程度,或许只能用变戏法来形容了。
江倚槐目瞪口呆:“最近天气也太多变了……”
这不是方便他去买奶茶了么,怎么还不高兴。
陆月浓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不好吗?”
“好是挺好的,”江倚槐抿了抿嘴,“但还有那么一点想看看大雪。”
阳光温温和和地洒落下来,常青的树叶上,最后一点积雪消融,从叶梢滑落了。
陆月浓看见了,若有所思:“大雪?”
“嗯,想看它们一点点堆积起来,多到怎么晒也晒不化。”江倚槐指了指天,就好像真的会有大雪从天而降,纷纷扬扬。
陆月浓想象之后,理性评价:“有点难。”
江倚槐也对此表示遗憾:“嗯,南方的雪总是下不大,玩不起来。”
“不过……说不定呢,”陆月浓漫无目的地望着远处,说,“以后会有机会的。”
江倚槐一愣,很快用力点了点头,笑着说:“嗯,有机会的话,我们一定要一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