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容站在一棵五角枫树下,听到了顾小文的问题,转头看向她。
“你为什,什么这么问。”
“你……”
江容难得这么敏锐,反应这么迅速,“你喜欢他?”
他无措地晃动着身体,视线找不到一个着落点,眼眶眨眼之间红了,“你……”
江容动了动嘴唇,声音艰涩,顾小文在他失控抬手去砸头之前,打断他,“你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顾小文走近江容,张开手臂抱住他,头埋进江容的肩头,狠狠吸了口他身上清爽干净的味道,“抱抱我,这里风景多好啊……”
江容把举在半空的手,落在了顾小文的身上,然后把她紧紧抱住,都顾不上他们不远处有人过来看到他们这样,甚至拿起手机似乎在拍照。
江容从来不喜欢人围观,可是顾小文一句话,让他彻底脱离了今早上一直保持的平静,之后他再也没有摸一下手机,只要顾小文有动作,他立马起身,有时候甚至是蹦起来。
然后居然也开始嘘寒问暖,问她渴不渴,饿不饿。
顾小文压抑着自己想要狠狠咬江容的心情,每一次江容一问顾小文一些没有意义的问题,明显是他绞尽脑汁想出来的问题,顾小文就控制不住地想要挠点什么才能压抑住她的心情。
太他妈的可爱了。
手痒痒牙痒痒,心也痒痒。
只是这么可爱,吃不到太可惜了,顾小文并不打算等个几年,让江容彻底摆脱阴影,摆脱了心理上的障碍,再跟他做到最后一步。
她又不是个搞慈善的,再说暴露疗法也是有科学依据的,顾小文向来做什么,都不是只有一个目的性。
她必须逼江容一把,看看他能退让到什么地步,至于心理,那不是还有很多时间能够治愈么。
“给你,水。”江容在这深秋落叶的时节,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浅色毛衫,里面是一件蒜皮儿一样薄的衬衫,可也居然出了一头的汗。
当然了不是热的,是急的。
顾小文悠闲地坐在小路边的一个椅子上,看着江容在自主贩卖机的前面足足鼓捣了半个小时,这才拿着一瓶透着水汽和凉气的饮料过来,递到了顾小文的面前。
顾小文觉得江容现在就像这饮料一样,整个人湿漉漉地冒着水珠,但是看上去凉爽极了,只要喝下去,那必然是从胃里开始一路爽到脚趾尖儿。
接了饮料,顾小文拧开瓶盖,视线盯着江容潮湿的额头和双眼,大口大口地喝起来。
江容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抬手在自己的额头上蹭了一下,他有些懊恼,他的嘘寒问暖,其实看起来很可笑,就连买了这瓶饮料,也在买到手里就开始后悔。
别人的男朋友,买的都是常温,因为现在这个时节,确实不适合喝这种冰的。
但是江容不知道自己重新再来一次要弄多久,也找不到常温的选项在哪里,就只能拿这个过来。
他什么也做不好。
幸好顾小文从来不会苛责抱怨他,冰凉的饮料灌进胃里,顾小文确实也觉得口腔麻木,但是看着江容竭力讨好的模样,她又从胃开始,火辣辣地烧起来。
顾小文带着江容在这农家乐的附近山上转了大半天,两个人还跟着一个导游团走了一段,混了些介绍听。
中午过后回到了农家乐的客房,顾小文洗了个澡,和江容准备睡午觉。
一间大床房,顾小文当然也是故意这么订的,毕竟给孙关辰订的就是标间。
不过昨晚上顾小文住的是沙发,江容并不会怜香惜玉,也不能接受和人整夜睡在一张床上,走了大半天两个人都累了,顾小文洗漱完了窝在沙发里面,就不想动了。
江容洗漱好了,头发也不吹,水淋淋地出来,站在顾小文旁边,低头看着她闭着的眉眼,看了好一会儿,也没有说话,顾小文忍不住把眼睛张开一条细缝。
“怎么了?”她问。
“你到床上,睡吧。”江容说,“我……”
他想说,我跟你换位置,我住沙发,他本来并没这方面的意识,但是他刚才在浴室里面,查了关于男女处朋友的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
然后他意识到,让顾小文睡沙发他睡床,是一件多么严重的事情。
“我要坐在这里看一会电视。”
江容快速道。
顾小文轻笑出声,倒是对他的转变很满意,“我渴了,给我倒杯水。”
江容转身去倒水,然后回来的时候,顾小文坐起来把水杯接过来,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就不小心洒在了沙发上。
“哎哟!”顾小文站起来,夸张道,“这可怎么办,水撒了,这里睡不了了。”
江容在没有看清顾小文的神色之前,还以为顾小文真的不是故意,可是在看了顾小文带着笑意的神色,意识到她是故意把沙发弄湿的,顿了片刻,看了一眼床。
接着面色微微泛红,“那我们,”
“一起去床上吧,”江容垂着头说完,又补了一句,“我不睡,我……看电视。”
顾小文嗯了一声,朝着江容张开双臂。
“抱。”
江容把头上的毛巾给拿下来,然后躬身抱住了顾小文不动了。
顾小文懒洋洋的笑声就从他的耳边传来,“我说要你抱我去床上,你倒是动起来啊。”
温热的气息都喷在江容的耳朵里,他不受控制地缩了下肩膀,然后明白了顾小文的意思,就直起身,看了她一眼,而后学着白天去抱孙关辰那时候的姿势,一手兜着顾小文的后背,一手兜着她的膝盖,接着腰上猛地一用力,就把顾小文从沙发上抱起来了,连同她身上的薄被一起。
江容再是肢体不协调,可也到底是个男人,而且顾小文看得没有错,他的腰力很不错的,抱着顾小文走得也还算稳。
只是顾小文依旧有点胆战心惊,毕竟以江容的肢体协调能力来说,他确实是不适合负重。
很快他走得开始六亲不认,这倒也还好,沙发距离床上不远的,几步路而已,可偏偏江容一脚踩在了落在地上的被角上,这薄被的另一角,还裹在顾小文的身上,别提多巧了。
江容踉跄了一下,两个人就一起朝着床上砸过去。
顾小文连忙勾着江容的脖子挣扎开他兜在自己膝盖弯的手臂,要落地,可是江容已经朝着她跌了过来。
于是顾小文才把身体摆直,就被江容压着直接朝着床上跌去。
床很软,很弹,两个人都没有怎么样,只有顾小文被江容压得哼了一声。
等到砸到床上的弹动停下了,江容撑着手臂在顾小文的上方,两个人半身在床上,半身在床下。
江容吓得摔倒的时候呼吸都屏住了,现在见没有事,顿时狠狠松了一口气,正要起身,顾小文突然一手钩住了他的脖子压下来。
这是个十分肆意妄为的吻,是一贯顾小文的风格,让江容无论多少次,都根本招架不住的那一种。
江容一如既往地先是有些抗拒,而后沉沦,意乱情迷地只剩下重到吵闹的呼吸,满脑子只剩下顾小文的时候,他猝不及防地感觉到了顾小文冰凉的指尖,接着江容脑子嗡的一声,弓了下腰,而后又砰的一声,满脑子炸起了烟花。
他猛地抽了一口气,带着震惊的溢出嘴唇的声音一起,抽出了尖叫鸡的声音。
下一瞬,天旋地转,江容抗拒的,撑着手臂要蹦起来的力度,就瞬间开闸的河堤一样,泄了个干干净净。
他几乎是失去力气砸在顾小文的身上,接着就又是不知道多少轮的天旋地转,江容所有的感官彻底都丧失了感应能力,只有一个地方还保持着苟延残喘的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