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门都打开,五十个人果断下车,谁也没在巴士上多留一秒,毕竟这个司机看起来脾气不是很好的样子。阑
虞幸干脆跟在薛守云身后,不争不抢地等了会儿,他趁这个机会暗中感知了一下其他人的实力,有些人的实力一眼能望到头,有些人却跟无底洞似的看不出虚实。
张羽的位子处在最前方,现在已经通过前门下车了。
他还看见几个熟人,以及曾经在资料上看过照片的「金字塔顶端大老」。
背好画筒,虞幸慢吞吞挪动到后门,隔着车门看了眼,巴士就停在通往南水镇的一条小路上,离最近的建筑只有十几米远。
外面一片白,居然还有不少人在打雪仗堆雪人,看起来像是跑出来玩耍的镇民。
对于驶来的巴士,镇民们既不紧张也不好奇,态度万分正常——这就是最不正常的事了。
「不是说南水镇已经很久没太阳了?」前面有个人跟同伴滴咕,「这大太阳是被无视了吗?」阑
「镇里肯定不是这样,我们看到的都是假象吧。」同伴道。
「卡察。」
虞幸踏出车门,脚下骤然传来沙绒绒的触感,鞋底微微凹陷,虞幸浑身被冷风包裹,人声喧哗也弥漫耳中。
风扑了满面,带来一股很特别的清冷味道。
他脚下是雪,眼中是雪,放眼望去,有些破旧的绿化带被一层白覆盖,树梢压下,积雪摇摇欲坠,偶尔被抖落,掉在皮肤上很快就化成浅浅水渍。
「很漂亮的镇子呢。」就在虞幸站定,准备把张羽捞到身旁时,一个温和带笑的声音已然近在迟尺。
对方的接近没有脚步声,甚至连气息都难以捕捉,虞幸眼底有一抹惊诧闪过,表面上却十分澹定地转过头,果不其然看见了花宿白。阑
他用一股毫不避讳的、挑剔的目光打量了一眼花宿白的穿着,只见如此寒冷的季节,对方依旧只穿着件薄薄的毛衣,搭了一条浅色休闲裤,装都不装一下。
收回目光,虞幸澹澹道:「一般。」
也不知道是在说镇子,还是在针对花宿白这个人。
花宿白对他的平静表示有些失望,很明显能看到他露出了一种惊吓失败的表情。
不过花老板向来不介意在虞幸这里受挫,他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歪了下头,笑容更大:「画家的审美肯定比我这种人更优秀,只要是个能开花店的地方,对我来说就很美。」
虞幸高冷应对。
花宿白:「……你不问问我为什么在这里吗?」阑
虞幸轻笑一声,不怎么客气地反问:「不是你自己报的名?」
「哎呀,怎么这么久不见,你好像又对我产生了一些敌意。我们不是好朋友吗?」花宿白凑得更近了,不远处的薛守云用探究的眼神瞄了他们一眼。
虞幸想起来了,不是花宿白很久不出现在他面前,而是他在死寂岛下的巫师教派那里看到关于花宿白和伶人的关系真相后,就一直处于失踪状态。
其实真算起来,应该是他刚一回到现实世界,花宿白就跟过来了。
这么说来……
花宿白应该还不知道自己暴露了什么。
虞幸面上不显,心里已经在思考怎么利用这一点,他们是「朋友」不假,但朋友二字里掺杂了多少谎言,恐怕他们心里都有数。阑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所有人都下了车,司机面无表情地关上车门,毫不留恋地掉头就走。
只留下浩浩荡荡的五十人大队站在雪中空地里,已经有分阵营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