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怪昨晚自己犯傻,好端端地袒露那些破事,让她寻到由头。
仗着正在被哄占了上风,桑絮语气嚣张:“下不为例。”
离开十七重后,裴思渡开车回了趟家。父母都在,颇为和睦地坐在一处喝茶等她,聊聊别人家里的八卦丑闻。
有时裴思渡真心佩服他们俩的心理素质,处变不惊,出再大的事情都不放在心上。哪怕有摩擦,很快就能重修于好。
所以在没发现他们的私事以前,裴思渡自我感觉足够幸福,父母疼爱她,家庭氛围和睦。
发现后,就觉得这种和睦,不算正常。
上回那孩子的事,她膈应得不行,气了许久。她都这个年纪了,自然不怕有人跟她抢财产,但是从心底厌恶这种事情。
两位当事人居然说放就放,过去了就不提了。
她暗叹在这一点上她差得远,若是也能有此胸襟,大度一些,那便好了。
昨晚不会在桑絮面前暴露,明明心疼她的遭遇,却任由醋意发酵,问了一堆傻话。
一家人正闲谈间,裴思然给她发信息。她这周放假回家住两天,爸妈都清闲,正在来串门的路上,快到了。
没一会,一家三口进来,本来安静的氛围瞬间热闹起来。
裴思渡起身招待叔婶。
裴思然的父亲裴凯是名牙医,瘦瘦高高,是个儒雅风趣的中年人。母亲是名小学教师,一袭碎花长裙,看上去年轻又随和。
“思渡也在。”婶婶笑着跟她打声招呼,回头跟裴思然道:“你姐比你孝顺多了,你半学期都不想回一次家。”
裴思渡笑着点头:“我是刚好没事,思然学校事情多,太忙了。”
裴凯摇头,跟着吐槽女儿:“女大不中留,然然哪有空回家。到了忙着谈恋爱的年龄咯。”
满厅笑声,裴思然已经习惯被亲爸妈损,生无可恋地撇嘴。
为了祸水东引,她蔫坏地笑:“桑老师不是回淮城了吗,姐,你还能闲啊?”
这话一出,四个长辈看似在喝茶闲谈,都竖起了耳朵听。
她跟桑絮的事情不算秘闻,裴思渡向来不避人,且上回裴思然发了她们三人的自拍,叔婶想必也知道了。
“她回来有她的事情,我怎么就不能有空了?那你说说,我要忙什么?”裴思渡含笑给了她一个设圈套的眼神。
“我的意思是桑老师好不容易回来,你俩结束异地了,你得多陪她约约会什么的。”裴思然尽力让自己一脸单纯。
“这样啊。”裴思渡耐人寻味地点头,“总不能天天约会。还有,不要再喊老师了,只教过你半年,还惦记着。”
“一日为师,终生为师,我多有礼貌。不喊老师,姐姐说我喊她什么?”裴思然又开始捣乱,边说边拿眼神瞟那边的长辈组。
“她比你大几岁,你也喊姐姐就是了。”裴思渡不上她的当,补充了句:“但不要喊桑姐,她很嫌弃。”
以她的经验来看,只要乖巧地喊桑絮一声姐姐,桑絮什么都能答应。敢喊桑姐,那就等着挨骂吧。
裴思然妈妈听她们俩聊,直发笑,上次看到思然朋友圈还惊奇呢,怎么当初的家教桑老师,跟她们在一起吃饭。
裴思然含蓄地说:“她是姐姐的朋友。”
对于裴思渡的性取向问题,家里人没有刻意通过气。但这些年裴思渡从不与男人接近,身边乍一出现女孩,基本上心知肚明。
加上过年时听了一嘴,说思渡谈了个女朋友,所以她婶婶立即明白了。
不禁感慨淮城真小,甚至跟丈夫闲谈,当年桑老师忽然跟他们断开联系,有没有思渡的原因在。
要是有,那这么多年,她们难不成一直在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