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伤疤撕裂无疑会让伤口比之前更严重,陵游还未把手中的东西递出去,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他急忙重新回到寝殿,“小灰,怎么回事,伤口又裂开了?”
“嗯,我不小心。”鸦隐漫不经心的说。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好不容易才愈合的!”没想到这一次,陵游却是生气了,他呵斥完,沉默着走到床边,捏住他的手腕把了片刻的脉。
“脉搏虚弱,你最近几天失血的次数太多了,你到底懂不懂珍惜自己的身体,这样的伤疤轻易……”陵游说到这里,猛地一顿,低着头沉默了片刻才抬起头来问,“小灰,你是不是自己故意把伤口撕裂的?”
陵游气红了脸,鸦隐原本想狡辩,但看陵游满脸的凝重,不知怎么的,就承认了,他一承认心里就慌了,连忙道:“我只是,我只是害怕我好起来你就要走了,小药仙,你不能走,我不想让你走。”
“你们魔界这么多人,你想要的谁陪着玩儿,想要谁照顾你不行,为什么非得害怕我离开呢?”鸦隐的慌张让盛怒之中的陵游瞬间冷静了下来,语重心长的道:“小灰,没有什么比自己的身体更重要,你想要我留下,你就告诉我,不要这样伤害自己。”
鸦隐突然倾身抱住了陵游,陵游觉得自己的衣领被打湿了,空气里全是血的腥味和眼泪的咸味,鸦隐的脸埋在陵游的脖子里。
“小药仙。”他说:“我想要你留下来陪着我,或者带着我走,让我陪着你。”
陵游一下一下的摸着鸦隐的头,“我知道了。”
抱了一会儿,鸦隐冷静下来了,觉得刚才的自己十分的丢脸,于是就算陵游已经在推他了,他也死死地抱着陵游的脖子不松手。
太丢脸了,陵游一定觉得自己丢人,他不想别人看见他的脸!
“好了,松开我,我重新给你包扎一下伤口,之后不许胡闹了。”陵游知道鸦隐肯定是不好意识了,于是一点儿也没提自己衣领都被打湿了的事,反而贴心的施了一个术法,烘干了衣领。
鸦隐哼哼唧唧的松开了他,鼻头红彤彤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为自己忙忙碌碌的小药仙,他的人生从来没有这么充实过,他觉得从今往后在凡间找个小山林,他和小药仙一起占山为王,两个人霸占一片山头生活也不错。
鸦隐正在畅享自己的美好生活,执游却不经过通传闯了进来,“尊上,前殿人偶屋,有人想要硬闯。”
“人偶屋?”鸦隐都快忘记这些东西了,此时执游一提,他才想了起来,自己确实还有一屋子漂亮的人偶,不过他瞥了执游一眼,“你慌什么,谁想强闯?”
“没见过,但这人修为高深,魔尊殿的护卫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全靠人多才把他拦在了人偶屋门口。”执游之所以会这么慌慌张张的来禀报,实在是因为之前鸦隐是很喜欢自己的那些人偶的。
鸦隐原本不想动弹的,但听见说强闯的人修为高深却没见过,才皱着眉爬了起来,他到要看看,魔界还有哪些神秘人士要在今天现身。
鸦隐一动,陵游自然也就跟着动了,执游落后几步,低低的提醒,“神君,前面危险,要不你还是留下来?”
陵游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的跟着,他指了指鸦隐,小声回答:“我得照顾伤患。”
执游一下子笑了起来,这小神仙平时情绪变化太不明显,他还以为这神仙根本就不在乎自家尊上,没想到是自己看走了眼,这小神仙还是喜欢魔尊的。
三人行到人偶屋时,那魔正被一群护卫围着打,但那人显得十分游刃有余,嘴上说着要进人偶屋,却一直敷衍着再打,全然不像是要强闯的样子。
“行了,别打了,本尊都出来了。”鸦隐挑着眉看着那人,似笑非笑的摸着自己的下巴,“说吧,哪个宫的?”
那人通身黑衣,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露在外面的,仅就一双眼睛,连双手都裹着的。
陵游吸了吸鼻子,皱眉道:“这是个药人。”
“药人是什么?”鸦隐回头看他,显然没把那人放在眼里。
“药人即是死人。”陵游厌恶道:“这是极其阴毒的一种功法,在人之将死的时候给他灌大量的药进身体,死后药物不再被吸收,这灌得什么药,这药人就是什么功效。”
“会说话吗?”鸦隐衣服饶有兴趣的模样问,但那药人毫无反应,只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似的猛地冲了过来。
鸦隐侧身一避,把药人引到了另一个角落,他可不想这脏兮兮的东西挨到小药仙,药人的速度很快,几乎是同时和鸦隐一起到了另一边,鸦隐和这药人过了几招,隐隐觉得心惊,一个死人竟然还有这么厉害,那他生前到底是谁。
这么走神的一刹那,背后突然有人靠近,那人手臂宛若无骨,绕过鸦隐的脖子,给他嘴里送了一个东西,直接送到喉咙口,让他惯性咽了下去。
鸦隐猛的往后退了几步,经脉里像是有团烈火,血液被煮沸,灵气被蒸发,没一会儿,他就失去了大半的修为。
“这玩意儿你都能去找回来,不错啊,阮媚。”鸦隐轻笑了一声,漆黑的眸子骤然间划过一缕红光,他出手快如闪电,猛地一把从身后把阮媚拖了出来。
阮媚被甩了出去,一连撞倒了好几座宫灯,才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她也不恼,坐在地上抹了一把嘴角渗出的血,“原本也不敢轻易动尊上你的,没想到,你竟然在凡间遗落了那么重要的东西,实在不巧,正好被奴家捡了回来。”
她说话间,那个药人嘶嘶的尖鸣起来,身上的黑衣猛地崩裂,骨骼发出咯嘣的声响,竟然原地拔高成了一个巨大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