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你以为我们不会让你们对质?”

“让他来啊!”

白灼的灯光,照得她脸色惨白,颧骨如削。

……

他们失败,她挺过去了。

最后的希望留在给北野施压。

面对北野的再一次审问,开场白笃定而压迫:

“陈念承认了,魏莱遇害的时候,她在现场,她参与了。”

“那女的脑子有病么?”北野说。

这边的情况和那头一样,无论如何提及加重或减轻刑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都没能撬开北野的嘴。

“你的意思是她说的都是假的?”

“是。”

“北野,最后一次机会,你若不承认,陈念会因配合调查而减轻处罚,反之,你的罪责会加重。”

“她在说谎。”

“你确定?”

“确定。不然,你让我和他见面,让我们对质。”

以至于郑易除了心里说不清的直觉,理智都几乎要倒戈。

不然,他不明白,上下学的路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两个毫无交集的人,怎么产生如此强烈的羁绊。

两个孩子,脆弱,幼小,面对巨压面对威胁,仍如此信任对方,可能吗?

他们之间存在着一种怎样的契约与生存关系?

他们在同一个梯子上,要么一起坠落要么一方割断绳索。他的心愿是为她排除一切阻碍让她毫无瑕疵地离开,于是她毅然决然按他所铺的路往上爬?坠落的那个,存活的那个,谁更痛苦?

是这种关系吗?

不可能。

难以想象。

他错了吗?

他想着小姚说的那番话,在自省,在挣扎,他快崩溃。

老杨等人起身了,他们离开了审讯室,案件发展就是按原来所想。

狭窄的房间里只剩两个年轻的男子。

一秒一秒,电光火石,郑易热汗直冒。

相撞,跟踪,电影,后山……

他思绪如麻,混乱不堪;

涤荡的情绪迫使他猛地前倾,逼问少年:“陈念是共犯!你扒去魏莱的衣服,不是担心发现时暴露季节。而是因为她的衣服上留了关键证据,留了陈念的血指纹!”

北野冷冷看着他,不言也不语。

“把魏莱埋在偏僻却适合保存尸体的地点,也是做了万全的准备。就是怕万一被发现,在证据缺失的情况下,没有雨衣人这个嫌疑,她失踪前欺凌过的陈念最有杀人动机。所以你必须留着你安放在魏莱身上的一切证据!”

他毫无章法,杂念翻腾:“带血的衬衫,雨衣,你都故意没烧尽;是为了证明你是雨衣人!在路上撞李想,盯着徐渺,也是为了让他们怀疑你。”

北野微微眯起眼,眼神冷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