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觉得和李殊在一起压抑大过愉悦,但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能让他们的关系变得健康一些。
所以才在情绪崩溃的时候选择退缩和逃跑,而且直到现在,沈宜游也没有太想清楚,如果不分手,他和李殊还能怎么继续下去。
过了一会儿,沈宜游对李殊说:“我们暂时分开一段时间吧。”
“我可以反对吗?”李殊问。
他脸上几乎没有表情,语调很平稳。
沈宜游想李殊的确比自己要理智地多了,他从来不会像沈宜游一样忍不住哭,不发脾气,永远镇定,像一个更高级的人类。
“不可以,”沈宜游回答李殊的问题,又解释,“因为我想再考虑得清楚一点,可是一直和你见面,会让我没办法冷静地思考。”
“为什么?”李殊像是感到很不解,微微皱眉,看着沈宜游,就像沈宜游说的话是试卷尾部的一道超级大难题,他在疑惑为什么会有人把这样一道题放在这张普通考卷上。
“就说你根本听不懂。”沈宜游无奈地说。
李殊抬脸看着沈宜游,好像因为沈宜游说他不懂,有点不高兴,需要沈宜游马上哄他。
“你直接解释。”他板着脸说。
沈宜游稍有些犹豫,但还是遵从内心,走近了李殊,俯身亲了一下李殊的脸,轻声说:“因为很喜欢你。”
李殊答应了沈宜游的条件,直到李殊上市结束,他们都不再见面,不过他要求沈宜游不能不回他信息,也不能不接电话。沈宜游想着李殊本来也不大喜爱电联,就答应了。
而沈宜游也退了一步,至少今天允许李殊和他一起睡,因为反正李殊面对面提要求时,沈宜游最终总是会软化。
李殊好像很容易就满意了,他愉快地从后面搂住沈宜游,把头埋在沈宜游的颈间,抱得很紧,宛如十分无忧无虑,也睡得很沉。
清晨五点半,李殊的闹钟响了,他蹑手蹑脚地起了床,洗漱穿着后,发现沈宜游也坐起来了,坐在床里揉着眼睛看他。
在昏暗的,没开灯的房里,李殊和沈宜游抱了一下。
沈宜游穿着睡袍,李殊的手隔着轻软的绸缎,按在沈宜游温暖的脊背上。
随后李殊提着行李袋,下了楼,走出了酒店大门。
这天是阴天,六点钟没有阳光,十二点钟也不会有阳光。
热风从不知哪一个角度吹来,将属于破晓时分的模糊的痛苦卷到李殊身旁,他的疲倦避无可避地暴露在空气里,但他照样没有睡意。李殊的思维远落后于时间增速,反复停留在沈宜游昨晚给他的颊吻。
司机为他打开了车门,副驾驶的艾琳·菲尔顿降下了车窗与他道了早安。李殊坐上车,冷静地打开电脑,开始熟悉接下来的路演。
李殊没有再打开沈宜游的任何视频和照片观看,他专注于工作。
快到机场时,艾琳给了他一个小盒子。
李殊接过来打开,看见了他做了很久的,沈宜游没有带走的红色绣线荷包。
缎面上修着李殊手制的图案,他参考了部分网络图片后,在建模软件里花大时间制作的可笑的刺绣,李殊调了许多次每一根绣线的曲度。
李殊扯了扯荷包的线,他很想知道沈宜游碰过吗。
沈宜游仔细查看了吗,觉得李殊做得怎么样,他有没有想过不如将荷包留下呢,还是在确认不对以后,就没有再碰了。
荷包的出现让李殊无法投入工作了,他放弃了继续,从电脑里调出他恋爱三年的飞行记录,还有沈宜游来找他时发给他的,被他记录在备忘录里的每一个航班号码。
他查看自己和沈宜游恋爱的证据,查看这些非常安全的、难以用意志磨灭的数据记忆。
三年来,李殊共计有六百多次距离有长有短的飞行,在S市的公寓里住过大约六十晚。
沈宜游来找过他五次,在旧金山逗留共计四十三天。